黛月一阵脑瓜仁疼,双眼皮突突突地狂跳,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那么现在自己两只眼皮都在跳,又是代表什么?
半盏茶的功夫,附近打斗的响动似乎变小了,她蹑手蹑脚地扒拉开一边的树叶子,发现地上一片狼藉,亭台楼阁被两位斗红了眼的当世大能当成了武器,一会儿呼啦一下平地而起朝着对方飞过去,一会儿又呼啦一下朝着另一方飞了回来,二人途径之处,花草树木无一例外东倒西歪,整个道丹房的面积虽大,但也禁不住这二位能折腾,没几下功夫,就成了一片废墟。
离苍啊离苍,这段时间你都死哪儿去啦,快来瞧瞧啊,这道丹房都被前面两位祸害成一锅粥了。
黛月一面凄凄切切地想着,一面运功调息,瞅空疗伤。
两条紫色的人影一开始拼的是赤手空拳的拳脚功夫,后来居然各自掏出武器,同时从后背的脊骨梁处抽出一把青紫色的利刃,从地面打到半空,又从半空打到地面,一下接一下紫电青霜一样的剑光,晃得黛月连眼睛都睁不开。
最后,二位又丢掉宝剑,各自拼起真元,强大的元神之气搅合着附近的气象,天空中浓云密布,隐隐有闷雷出现。
不知不觉间,二位已经打了一天,在空中对峙半晌,黛月一个分神,二位同时不见。
她跌跌撞撞地爬了出去,准备偷偷跑去刚才的那眼清泉旁边喝一口水。
此时日落西山,点点残阳洒在泉水之上,仿佛镀上一层灿灿闪闪的金箔一样。
黛月颤抖着捧起泉水的双手,拼命猛灌几口,坐下来才休息不到半刻钟,蓦地耳边一阵风过,猛地抬头,一眼瞥见其中一位魅芒仙尊就站在她身旁不远处,正满目含笑地注视着自己。
她一个飞身,向后跃开数丈,小心翼翼地问:“你,你是我师父吗?”
魅芒仙尊整了整自己的两边衣袖,默默地说:“可不是吗?”
黛月半颗心稍微平缓了一下,又问:“刚才那位被你打死了吗?”
魅芒仙尊“唔”了一声,道:“没有,被我打跑了!”
黛月登时双肩紧绷:“那怎么行,万一哪天又跑出来怎么办?这次都差点把我害死了。”
魅芒仙尊没有答话,只低低地叹息了一声,望着黛月的双眸忽地充满了怜悯,道:“怎么才好!现在我越来越控制不住她了!”
黛月听了一头雾水,问:“师父,那人怎么长得跟你一模一样,连衣服都是相同的,到底是谁?”
魅芒仙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负手来来回回转了两圈,一抬头,正对上了黛月那双无助的眼眸,不觉一阵悲从心来:“那个,其实也是本尊!”
黛月本来已经不知不觉间靠到魅芒仙尊的跟前,听后连忙再一次一跃数丈,惊恐万状地问道:“什么?师父你分身了吗?你的分身干嘛打我,还下手这么重,简直就是往死里打,哪有这样子的师父啊?”
魅芒仙尊兜头被砸了一大窜问题,好生没有脾气,道:“不是我的分身,是我的心魔体,因由被鸿天激化,历天雷大劫时正好从本尊的身体里被打了出来,一直附在这石头空壳上,今天趁本尊修炼不慎被反噬之际再次出来捣乱,幸得我及时制止,才没有导致悲剧的发生!”
黛月听完身子一下子像面条似的软了下去,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气,道:“师父,你以后好好休养生息,别再让这什么心魔体跑出来,好吗?”
魅芒仙尊:“此事怪我,应负主要责任,同时你也要反省一下,实战能力太差,机变能力聊胜于无,如何能担下将来的重担,不说要对付鸿天这样的奸诈狡猾之徒,就是将来顺利继承栖仙国国主之位,能力还远远不够!”
黛月咦了一声,问:“师父是如何得知我身份的?”
这事就连离苍都蒙在鼓里。
魅芒仙尊抿嘴一笑,道:“此乃天机,不可泄露!”
又来了又来了,最讨厌这套说辞,从前自己莫名其妙被天乩之卜选中,老妖婆也是这么说来着。
黛月觉得没有必要再纠结这问题,再纠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反正日后自然会水落石出,就算不石出,也没什么大不了。
于是她定了定神,又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么说来,师父其实是很疼徒儿的,平时把我吊在了半空的恐怖惩罚方式也是心魔的原因吗?”
魅芒仙尊板着脸,漠然道:“不是,是本尊的意愿!”
卧槽,果然是个狠心的婆娘。
本来黛月对这位便宜师父就没有几分感情,由于刚刚受了别人的救命之恩,才艰难地在她那块贫瘠的师徒感情土地上萌出一点亲近的绿芽,谁知被魅芒仙尊这么一句三九寒冬的话,嚓一下,连这刚冒出的芽尖都掐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