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辉默然不语,显然也是很生气,但他的心思不在徐宏博身上,经过一通观察,他深谙风夷老祖冥敬熙吃软不吃硬的秉性,此次地府一行,把徐若萍置于险境,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如今被困一个莫名的平行宇宙中,他不想摸瞎跟风夷老祖斗个你死我活,转移对方注意力,是当下迫切需要。
于是轻咳一声,转过来彬彬有礼地对着看不清道不明的虚空深深一揖,温恭有礼又不卑不亢道:“请恕在下多嘴一问,老祖虽不是欺世盗名之辈,但也不至于愿意把自己困于此地几百年,是否有难言之忍可一一相告,我等虽然不才,在能力范围内,决然不会不管不顾。”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风夷老祖冥敬熙被迫囚禁于此,几百年来不见天日,好不容易等来了可以相助的有缘人,却又拉不下面子自己开口求助,只好东拉西扯唉声叹气半天,想引对方开口问,自己好顺坡下驴,谁知对方虽有神一样的护法,猪一样的队友也很多,尤其是那只开口就磕着舌头的二百五徐宏博,竟敢在自己面前大爷,也不知道他有什么造化,区区一凡夫俗子,不但禁得住自己的飓风,连天雷也劈不死他,活活把自己气了个干吹胡子直瞪眼!
其实,徐宏博的来头,以风夷老祖冥敬熙以前的神通,是能够一眼看得出来的,只不过现在他的心脉被牢牢牵制,神通法力只剩一成不到,所以一直没能探查出这小子的来历。
现在,老头子得了面子上的便宜,心情十分舒爽,徐宏博的事情也暂放一边,语气淡淡,十分不经意地回答:“也没什么,心口被冥化那小子戳了个洞而已!”
那语气平淡无奇,没有一丝怨愤,仿佛被戳的不是心口,而只是脚指甲。
此言一出,在胡一辉这边却炸了锅,大家议论纷纷。
徐若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表情几乎是僵硬的:“天杀的连亲爹也下得去手!”
姬周也很震惊,却突然恍然大悟,道:“这就对了,倘不是自己的至亲,当今三界还真没几个能有这番能耐,能神不知鬼不觉把您老囚禁于此!”
还有更无厘头的,徐宏博这次学了乖,顶着那怎么也捋不顺的爆炸头,缓缓地问道:“这冥化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我去,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关心这个,估计风夷老祖冥敬熙那两撇稀疏的羊胡子要被气得竖起来了。
风夷老祖:“??????”
果然不愧是黛月公主的亲弟弟,在气死人不偿命这方面,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
只有胡一辉和君无尚不曾说话,默默地在旁边站着。
胡一辉沉吟了一会,猛地一抬头:“您老这事既然叫我等遇上,纵不能不管??????”
话没说完,从更远处的地方传来了一阵阴恻恻的笑声,听在人耳朵里,能叫你起一身鸡皮,笑完了,继而又传来了那把熟悉的半男不女的嗓音:“好大的口气,泽令尊者,你母亲的事情还没有搞定呢,这么快就想狗咬耗子多管闲事,你算哪根葱啊,自顾都不暇,快滚回你们的冥国去看看吧,一场好戏正在上演了呢!”
冥化说完,顿了顿,好像又想起什么事情一样,慢悠悠地补充道:“哦,是啊,你们现在能不能逃出我的手掌心还不一定,冥国的事情就晾一边去吧!”
这次的声音凄凄切切,低回婉转,甚至有些气如游丝的断续感。
众人哑然,一同在这人一句话换一种声腺的混乱中想不明白冥化说的这些到底藏了什么玄机?
冥国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小子寻到这里来了,看他的样子,八成还没有摸进来,快,你们快进到这龙卷的风眼里来!”
冥敬熙神色有点慌乱,再没有那副装腔作势的派头。
一股小小的飓风平地而起,中间有个不大不小正好能容纳六个人的风眼,边上隐隐有一扇疑似的门半开半合地虚掩着!
众人不傻,要说不知道风夷老祖冥敬熙是敌是友,那满大街追着自己跑的冥化肯定与他们仇深似海,要一个不小心落于他手,不被抽筋剥皮炼成浆糊才怪,于是想都没想,一个个诚惶诚恐地鱼贯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