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左手往前一指,一道白光闪过,人就倏地不见。
胡一辉真的是很无语,仅就这么一愣神,徐胡二人便又回到原来的地方。
徐宏博和苏巧俩个已经停火,跟姬周、君无尚一起围坐在“大蜘蛛”风夷老祖下方,各自盘膝凝神聚气,见胡一辉和徐若萍全须全尾闪出来,纷纷兴高采烈地迎上去。
徐若萍刚才挨了一记霹雳,头上顶了大波浪,肤白如雪的手臂和脸上同样变成了徐宏博一样的棕黄色!
大家都心照不宣知道是怎么回事,忍住笑,若无其事地上来嘘寒问暖。
有了同样遭遇的伴,徐宏博再也不是那个“出类拔萃”,虽然是自己的亲姐,心里却忽而有种拨开云雾窥见一丝光明的舒畅。
舒畅归舒畅,这货还十分不合时宜地把自己那张油黑光亮羊屎蛋一样的嘴脸蹭上来比一比,有意无意地来一句:“哎呦,这回总算遇到有同样遭遇的伙伴了。”
徐若萍苦大仇深地觑见了众人脸上强装出来的“什么也没有看见”的表情,终于在徐宏博那两瓣一张一合的嘴唇吐出来的安慰爆发了。
她出其不意腾出两根手指,死死捏住他的耳朵,把连日来积赚起来的憋屈山洪般倾泻出来:“谁他妈的跟你是伙伴,哪儿凉快闪哪儿去。”
徐若萍从小就是一匹脱缰的野马,疯起来无边无际,可从来都未曾爆粗过,之所以脱口而出,完全是耳濡目染徐宏博的爆粗次数多了,无意识里就学会了的。
徐宏博被这突如其来的变脸怔住了,张着嘴巴呆了老半天,连被揪着耳朵的疼痛也无知无觉,讪讪地问道:“姐,你受什么委屈了吗?”
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胡一辉身上。
胡一辉觉得两边额角的太阳穴突突突地跳了起来,皱眉想了想,一路上自己因为有事缠心,只一心救母,对徐若萍的关注不足,也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发难。
自从跟徐若萍相处以来,胡一辉的性格改变了很多,渐渐学会了许多武力意外的东西,友情、亲情、爱情,一点点地拾起来,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要背上什么拯救苍生的重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卷入什么样的旋涡。
他忽然觉得自己十分可怜——徐若萍虽然修为上有着飞跃式的进步,但实战经验聊胜于无,要是遇上真正的大能级别的对手,不但不能上阵杀敌,分分钟需要一干人团团保护;苏巧平时沉默内敛,看起来乖巧懂事,可总能时不时气你个肺炸上天;君无尚胆小怕事,懦弱起来鸡都比他要强几分,要命的是,他还身受重伤:徐宏博就更不用说,平时颠三倒四,惹是生非不说,关键时候总能帮倒忙。
风夷老祖的脑子是不是曾经被什么东西刨过,居然把这种砸下来一根手指都能挑死自己的任务往自己的头上扣。
一想到这,胡一辉就有种自出生以来想拿块豆腐砸死自己的冲动。
这俩人从出现到现在的各种反应,就连姬周这种只有巴掌大鸟脑袋的家伙,都能觉察出不对劲,更别说其他人了。
当下大家短暂地十分默契地禁了声,谁也不肯先开口说话,生怕一不小心点燃了某根导火线。
当然,也有不怕点燃导火线的作死鬼。
风夷老祖就是那只作死鬼。
他回到自己那具缠满**蜘蛛丝的躯壳里,感受到冥化在周遭辐射出一圈强横的神识,竟颇有“八荒六合,唯我独尊”的骄狂,将这片自己努力维持着的结界净土熏得血气缭绕,无处不在的蛇一样的侵袭扰得自己缺了一块法身的胸口隐隐灼痛。
他凝神调息了好一会,却不见姬周前来帮忙烧掉缠住自己的蜘蛛丝,又不好开口求人,只好在嘴里发出一串夜枭般阴森的笑,道:“啧啧,本尊还要提醒泽令尊者,你心魔颇重,不如让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