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宏博开始按捺不住,从入鬼门关起,他就无时不刻想着要尽早离去,如今一行人偷偷摸摸的行踪既然暴露,面子肯定就保不住了,隐瞒也没有意思,暗偷不行,明要还不会吗?
听了半天,他寻思着胡一辉估计碍于面子开不了这个口,那就等自己来吧。
于是拍拍自己的胸脯,权当壮一壮胆气,然后就颇有点大义凛然的开了口:“各位大神你们好啊,咱能不能别那么多废话,嘶??????”
话没说完,旁边的姬周迅速伸手用力掐了一下徐宏博的胳膊,一双冰冷的眸子似能射出青电紫霜,仿佛要把徐宏博整个电了个对穿,木然道:“你少给我惹事,哼哼,否则的话??????”
否则什么,姬周没有再说下去,只把两手掌在胸前倏地一张开,做了个惟妙惟肖的爆炸姿势。
徐宏博的神色瞬间黯淡了下来,识趣地闭了嘴。
姬周被这货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天捅出个篓子来的能耐吓怂了,只要他一出声,她心里的弦准能条件反射般绷得直直的,下意识就要想尽一切办法去打断他的话。
其他的人都不禁在心里暗暗好笑,只有蒙海芒的脸上降下了一层寒霜——不知怎么的,他就是见不得姬周和徐宏博有半点互动,无论是玩笑还是打闹,只要他俩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互怼,他就会莫名其妙地升起一股邪火。
徐宏博虽然闭了嘴,却有史以来吸引了地府一众傲居的目光,秦广王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竟也毕恭毕敬地开了腔:“想必这位就是转世至徐氏一家,成为前栖仙国黛月殿下的弟弟,徐宏博是吧,久仰大名。”
众人:“??????”
大家目瞪口呆了一会,仿佛被浇灌了一场瓢泼雨。
尤其是徐若萍,听到这话简直都要懵了——这都哪跟哪啊,徐宏博从小就是个调皮捣蛋的惹事精,别说这浑浑噩噩的二十年来活得是多么的窝囊废,就算是拎得出手的几道三脚猫功夫,也不是在场任何一个人或鬼的对手,哪有什么大名可言。
别人自不必说,连徐宏博自己都感觉这马屁有点拍过了头,耳根倏地一红,双眉一挑:“少给我整这些个有的没的一套说辞,实话告诉你吧??????哎呀姬周姐你烦不烦啊。”
见姬周又伸出魔爪,徐宏博泥鳅似的窜到了徐若萍与胡一辉之间,回身呛她:“今天就算天皇老子来了我也要把话说清楚,省得大家在这里东拉西扯磨磨蹭蹭个不停。”
一句话把胡一辉的脸都说绿了,谁都知道,他这是在话中带刺,暗示胡一辉磨磨蹭蹭。
泽令尊者的心胸岂是能受这样一筐子鸟气,当下就脑袋冒烟,不过,在徐若萍一道柔和的歉意目光下,烟消云散。
秦广王冷眼旁观了一阵,最后朗声地假笑道:“呵呵,年轻人爱率性而为,那你就有话直说吧。”
徐宏博继续揶揄大家:“一个个都精疲力竭了,还打肿脸充什么胖子。”
胡一辉再次被噎得无语,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曾经个个衣着光鲜,神采飞扬的每一人,现在都成了一只只霜打的茄子,连平时最喜欢打扮的苏巧,此时头上也乱成一只鸡窝,耀瞎眼的妆容早就不知所踪。
他低下头,用手捏一下鼻梁,片刻后,又再徐徐抬起头,正好对上秦广王的目光,然后像是下了个极大的决心一样,苦笑道:“秦广王见笑,实不相瞒,我有一至亲遭人暗算,死于非命,肉身被我冰封起来,其魂魄却被无常钩了去,现在想有个不情之请,不知秦广王能否通融通融,让我把她的魂魄带回去。”
秦广王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拢袖遮面,兀自转身跟旁边几位阎罗王交头接耳了一阵,才不紧不慢地问道:“敢问想取的是何人之魂魄。”
这次不等胡一辉作答,徐宏博就已经脱口而出:“他母亲轩辕敬菲,大冥国正式册封的闵天皇妃。”
大冥国的历史是徐宏博一路上缠着君无尚讲的,为了今后他梦寐以求的光辉前途,他下定决心要跟着姐夫胡一辉混,所以对于冥国的事情,他都十分感兴趣。
这句话在秦广王那里却仿佛煮沸的油遇到了冷水,炸开了锅。
十殿阎王中的九人原本只是垂手而立,一直只作壁上观,听了徐宏博的话,也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秦广王脸色几变,阴晴不定地说:“此人生前作恶多端,犯下杀业无数,罪无可恕,现正在我们十方台受千刀万剐之刑,恐怕??????”
秦广王没有说下去,婉拒之意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