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源源不断的传到杨若晴的耳中。
杨若晴暗暗唏嘘。
人非草木,岂能无情?
谭氏把全部感情,全都灌注在杨华梅身上。
如今,闺女要出嫁了。
女婿不仅弱不禁风,如今还一脸的烫疤,是长坪村最丑的男子。
这怕是比往谭氏胸口插一刀还要痛吧?
杨若晴暗暗想着。
因果循环啊,王栓子变成全村第一丑,还不都是杨华梅弄的?
最痛苦的,是人家王栓子才对。
杨华梅这是罪有应得!
很快,前院传来了炮仗的声响。
孩子们欢呼着一窝蜂跑去了大门口捡炮仗壳耍。
放炮仗,代表着老王家那边的迎亲队伍到了。
灶房里都欢天喜地的。
东屋那边,谭氏的哭声嘹亮起来。
“我滴儿啊我滴肉,娘舍不得你出嫁呀,我滴心……”
抑扬顿挫,跟那炮仗的炸鸣声混在一块儿。
渲染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前院男人们已经入座,早宴的菜,一碗碗摆上了桌。
后院这块,妇人们全都涌到了杨华梅的屋门口。
要准备给新娘子梳洗穿衣了。
前院的早宴结束,新娘就得起嫁,出门子。
杨若晴随着孙氏和鲍素云她们一道儿,都来到了杨华梅的屋子里。
这是继上回宰杀旺财后,杨若晴第一回踏入杨华梅的屋子。
屋子里很拥堵,到处都是盖着红布,贴着大红喜字的嫁妆担子。
床上,两床崭新的大红被褥。
一床绣着鸳鸯戏水。
另一床则绣着五福捧寿。
此外,成套的盆桶,木箱,木柜。
外面上了锁,里面沉甸甸的都装着衣物。
扫视了一圈下来,杨若晴暗暗咂舌。
谭氏这嫁闺女,还真是把老底都给掏了呢。
在谭氏抑扬顿挫的哭声,以及边上妇人们的嬉笑声中。
杨若晴把视线转回今日的女主角身上。
只见床前面的地上,铺着一张巨大的磨筐。
那种磨筐,是庄户人家用来晾晒棉花用的。
大,铺在地上,都快赶上一张一米五的床了,只不过是圆形。
磨筐里面,撒着白米和豆子。
再摆着一只没有靠背的凳子。
杨华梅穿着袜子坐在磨筐里面。
杨若晴打量着杨华梅。
只见杨华梅正跟那傻兮兮的笑,还在跟边上的杨若兰挤眉弄眼。
再看看边上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谭氏。
杨若晴突然觉得杨华梅这个人,有些没心没肺。
先前死活不愿意嫁给王栓子,这会子见到这么多人都围拢过来道贺。
还有这么多好看的衣物和头花,她比谁都欢喜。
“二嫂,快些给我开脸呀!”
杨华梅在那不停的催促杨氏。
有了前几日绣花鞋事件。
这回的全福人,谭氏又不让孙氏做了,改用了杨氏。
只见杨氏屁颠颠着过来,对杨华梅道:“莫急莫急,这就来给你开脸啊!”
瞅见杨氏要来给杨华梅开脸,谭氏更悲伤了。
哭得更加伤心。
杨华梅有些不悦的瞪了谭氏一眼,嗔怪道:“娘啊,你哭了一早上了不累吗?”
“你不累,我的耳朵都累了,歇会子吧,我还得开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