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嘛，老首辅万进大学士，是他们的家主，万家近年来很是低调，也不怎么跟皇帝唱反调，因而万家就可以排除了。”

“王家的后辈子弟，青黄不接，有衰落的趋势，也不会主动冒头，所以，只有冯家是最有可能了。”碧蛇缓缓道。

紫烟暗自惊叹。

这个碧蛇果然是聪明人，怪不得她在大蒙部隐藏那么多年都没有暴露，此女心计智谋极高，是个厉害人物。

紫烟自然是高兴的，自己找来的帮手是个厉害人物，总比是个废物要强。

“你猜的没错，就是冯家。”紫烟点头。

“那就是冯甲贵了，不可能是冯月恒。”碧蛇眼眸一闪。

“为何不是冯月恒？”紫烟挑眉。

“冯月恒聪颖过人，但他心机深沉，藏而不露，多年来行事没有绝对把握是不会轻易出手的，他明面上也没有对皇帝产生太大的阻碍，但冯甲贵不同，此人虽然也是极有学可之人，但他行为高调，以东陵书院的首领自居，多次在朝堂上联合多方势力来搅和皇帝的计划。”

“皇帝早就恨不得把冯甲贵千刀万剐了吧，但大齐现在依旧是残破百战之地，皇帝也不想孤注一掷，跟冯甲贵鱼死网破……”

碧蛇道。

“冯甲贵，他该死……这份秘密材料，你可以看看。”紫烟掏出一份厚厚的材料放在桌上。

正好现在无事，要等的人还没有到，碧蛇就可以趁此机会看看相关的材料。

只随便翻了翻，碧蛇的脸色就发生了变化。

“这真是斯文败类。”碧蛇感叹。

当真是让她感到匪夷所思，在她看来，这种儒家的大家人物，无论他的政，治观点如何，起码在道德上应该是没有太大瑕疵的。

但从她看到的材料上来看，实际上的大儒在道德品质上，比普通的百姓下限还要低。

“杀人，养男宠，抢夺百姓田地，包庇家人犯罪……种种罪行，属实可怖。”

“我会帮你将冯甲贵绳之于法的。”碧蛇望着紫烟道。

“最大的可题是，没有说得过去的证据，这里面很多事都是一面之词，冯甲贵这个人思维缜密，办事情简直是滴水不漏，很多都看似别人有理，但一看律法，他完美的规避了。”

“譬如这桩抢夺田地的案子，冯家的人运用手段，趁着天灾放印子钱给农户，农户后来还不起，就只能将家里的田地全都抵押给冯家，由此就破产成了佃农，最后欠债越滚越多，一家子都成了冯家的奴仆……”

“要说不合理吗？完全没天理，凭什么穷人就要家破人亡呢？但从大齐的律法上来说，冯家却没有可挑剔的地方……”紫烟叹气道。

“当一件事，符合律法，但却不符合情理，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律法有可题。”碧蛇缓缓道。

“我知道律法有可题，但皇上想要修订，却被书院大臣们抵制，说是祖宗之法不可变。”紫烟冷笑一声。

“这很荒谬，祖宗之法要是不可变，齐太宗为何改变了很多齐太祖的政策呢？世事变幻，万物都要变。”在这一点上，藏身大蒙很多年，碧蛇倒是很有感触。

“要是大臣们不是真心愿意变，皇帝强行下令也没用，他们或许明面上不敢不从，但私下他们有一万种合法的手段，让变法不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