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青看着病床上的楚辞,愣了一会儿才开口:“你是楚辞。”
这不是疑问句。
楚辞也不隐瞒:“我是楚辞,也是阮玉姝,阮家丢失的女儿。”
她跟阮玉青还是堂姐妹的关系。
阮玉青踌躇着说:“堂姐,你能网开一面吗?我没有让你撤诉的意思,只是希望审理案子的时候你能写一份原谅书,让我爸少坐几年牢。”
这个要求很合理,楚辞原本以为阮玉青会让她撤诉,没想却只是写一份原谅书。
有了原谅书,法/官在量刑上就会斟酌。
“二叔这是犯了绑架,故意杀人,私自囚禁等几条罪,数罪并罚,至少十五年。”楚辞咨询过律师,她摸着自己受伤的腿:“堂妹,我不是刻意要为难你,我这条腿差点就废了,如果不是左允棠,不是唐擎,我或许连命都没了,这已经不是二叔第一次绑架我,两次差点要了我的命,你让我如何原谅?”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楚辞在林琳身上得到了教训,心软不是一件好事。
“我知道我爸罪有应得,可他终究是我爸,我们都姓阮,是亲人,我知道自己强人所难,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锒铛入狱却什么都不做。”阮玉青急急地说:“堂姐,你就写一份原谅书,我不会让你白写的,我……”
“你也知道强人所难,为什么还要说呢。”楚辞看着阮玉青:“我知道你作为二叔的女儿,不能眼看着什么都不做,可我也有权利追究二叔的刑事责任,我今天见你,是看在顾之舟的面子上,你也别再管这事了,跟顾之舟好好过日子吧。”
两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没有对错可言。
阮玉青紧抿着嘴唇,她知道劝不了楚辞,轻轻叹了一口气:“抱歉,让你为难了,我爸行为确实过激,可那也是因为小森的事才会这样,阮家是一个没有人情味的家庭,在阮家,只有利益,所有人眼里只有虚无缥缈的宝藏,他们在宝藏面前原形毕露,丑陋百态,手足相残,骨肉相残,我见多了。”
手足骨肉相残。
“你这话什么意思?”
楚辞有不好的预感,她害怕阮玉青接下来的话,却又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
阮玉青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进入阮家时间尚短,与亲人相认,认祖归宗,你可能觉得这是好事,可在我看来,并非是好事,有一件事,我藏在心里几年,原本也不想说,可如今阮家成了现在这样,我不得不说,你爸妈的死有蹊跷,他们不是死于飞机事故,那天他们没有上飞机。”
闻言,楚辞脸色大变,无言的恐惧漫上心头:“你怎么知道?我爸妈到底怎么死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那天是我亲自送他们去机场,半路上我的车子抛锚了,叔叔婶婶没有赶上那趟飞机。”
“他们没上飞机,那人呢?你怎么没有跟警方说?”
“我送他们到机场后,婶婶说改签坐下一班飞机,至于后来有没有上飞机我就不知道了。”阮玉青说:“后来我听到叔叔婶婶遇难的消息也很震惊,可我却什么都不能说,因为叔叔婶婶确实失联了,我后来跟堂哥…也就是现在的大堂姐提过,她不信,还让我别乱说话,后来警方真找到了叔叔婶婶的尸体,我心里就更加疑惑了。”
“是谁害死了我爸妈?”楚辞情绪有些激动:“他们没有上飞机却死了,到底谁害的?”
阮玉青摇头:“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从尸体来看,他们不是在飞机出事那天死的,而是比那晚了一天。”
阮玉青是学医的,她这么说,肯定是有依据的。
如果尸检证明阮家二老不是死于飞机事故,那为什么阮瑜林不知道?
楚辞脑海里划过什么,她被自己的猜测吓到,她惊恐的看向阮玉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