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的话语落入耳中，不啻一声惊雷炸响。

逐涛想过很多，但他做梦也想不到，竟会从这面具人口中，听到这样一番话。

几乎下意识的，这位剑圣便张口反驳道：“你不可能见过，凡是见到我这招的人都已经……”

然而，一句话尚未说完，逐涛却猛然愣住了。

因为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数月之前，十万大山中，与那头圣境妖象交手，争夺进入“启天圣国”的密钥时，他也曾经动用过那柄短剑。

但很可惜，妖兽形体庞大，尽管出其不意的切断那头妖象长鼻，但终究还是被它从剑下逃得一命。

也就是那一晚，好不容易才追踪到，只要争夺到手，便可以持此进入“启天洞府”的密钥，硬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一个脸上满是裂痕的小子捡了便宜。

脑海中，两道身影渐渐重合，看着前方那体表隐隐透着石质光华的面具人，逐涛总算明白了，自从见到对方那一刻起，自己心中就隐约浮现的熟悉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是你！”

“嗯？”

从逐涛口中听到那四个字，秦天眉头不禁微微一皱。

因为，此时此刻，他是真有些弄不明白，这位曾经隶属于“玄天帝国”的护国剑圣，究竟认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是仅仅只回忆起了，那次与妖象对决时的情形。

毕竟，认出自己和认出自己是谁，这根本是两种概念。

目光悄然从“焚香谷”那七名弟子身上扫过，又落到那位剑圣的身上，秦天已经做好准备，随时把小灰放出来，灭了逐涛。今时不同往日，秦天要送陈轻语拜入“焚香谷”，了断与被域外天魔夺舍身体的陈沐之间那份因果，如今距离“焚香谷”，一共也不过只剩下几百里的路程，在这个时候突然动手，将这些人悉数斩杀，可谓是

行百步者半九十，功亏一篑，委实令人不甘。

但是没办法，如果当真被逐涛认出自己真实身份，秦天也只能选择灭口。

因为，他实在太清楚，自己的名声，在这“启天圣国”之内，已经臭到了什么地步。

如果有机会，今日能不见血，最好还是别见血。

心间杀意流转，秦天语调未有半点改变：“没错，就是我。咱们见过的，你想起来了？”

“狗贼，当着老夫的面，夺去老夫的造化，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秦天还在权衡，是否要把这位“故人”就地诛杀，却不料那位剑圣，仿佛突然失了智一般，竟二话不说，猛然在胸口重重一拍，随即脸上闪过一丝不正常的潮红，身形如电，暴起飞掠，迅速与他拉近距离。

只一呼吸间，一阵刺耳的“咝咝”声响起，冲到秦天面前，逐涛张口一喷，便有一道血红罡风愤然喷出。

“强弩之末，还想逞凶？”

先后两次负伤，最得意的本事都被纷纷击破，何况这半路出家才学到的毒功？

焚香谷的毒，确实不容小觑，但这下毒的手段，也得看是谁来用。

若这位剑圣并未负伤，秦天自然会小心以对，但如今……逐涛这种自损精血，这才施放出的毒烟，丝毫不被他放在眼里。下一瞬，拳打虚空，碾压整片天地，无数星辰虚影浮现，随后汇聚为一颗耀眼大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