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醒点点头,感慨着为母则强,为母则俗。
为人父母的,若是有了孩子还整天风花雪月,不食人间烟火。气质高雅,阳春白雪,那真是谪仙人了,不该生于世间。
“为夫去了,小白要看好内院,淑慧有何异样记得使人到宫外传话,免得我担忧……”
张淑慧如此,方醒也不能免俗,也变得啰嗦起来,恨不能把张淑慧打包带在身边。
“夫君快些去吧,要是晚了可是大不敬。”
张淑慧缓缓走过来,帮方醒整理着那两根‘鸡毛’,柔声道:“夫君早去早回,妾身在家和小白等着您回来。”
方醒摸摸她有些发胖的脸蛋,微笑道:“嗯,不过无需等我,不许亏待了我的孩子。”
……
等方醒赶到宫外时,正好看到纪纲被人从马车上扶下来。
两人相对一视,方醒皱眉道:“纪大人这是为何?哎!方某记得……秦淮河不但有女妓,那些……断袖者出来之后,多半也如纪大人这般的行走艰难。”
纪纲还没反应过来,方醒就大笑着往宫里去。
守门的军士楞了一下,其中一个忍不住就笑喷了。等看到纪纲的脸色,他就想忍住,可却越忍越辛苦,最后干脆擅离职守,跑到了里面去笑。
“哈哈哈哈……”
纪纲脸色铁青,如果是往常,这些军士肯定会惶恐请罪,可今天……
军士们目不斜视,大家都听过了最近传出来的消息。
——纪纲被兴和伯暴揍了一顿,而兴和伯屁事没有,这说明陛下已经开始疏远他了!
纪纲从未被人如此轻视,他冷哼一声,缓缓的迈着八字步走进了宫门。
……
方醒到时,宴会还在准备中,那些使者三三两两的在欣赏着周围的景色。
而今日被召来赴宴作陪的那些重臣也看到了方醒,大多数都是转过头去,只有几个人在朝着方醒招手。
张辅微微一笑,并未招手。
大舅子和妹夫若是太过亲热,不说君王的猜忌,民间估计都会有谣言传出来。
一个是军方头号大将,一个是战无不胜的后起之秀,并且还是有望在以后加冕‘文宗’的开派祖师。
这两位要是太亲近的话,会不会是在密谋着什么呢?
特别是方醒有着太孙老师的头衔,这很容易让人误解。
方醒朝着这些人一一颔首示意,然后走到了金忠和夏元吉的边上。
金忠朗声道:“你整日就在文官朝班里厮混,别人都说你是不屑于和武臣为伍,可老夫知道,你这是在避嫌,所以才不和那些掌兵者亲近。好啊!这样君臣皆大欢喜,陛下想必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不管你的胡闹。”
金忠的声音很大,附近的那些人都听见了。
张辅不动声色,徐景昌有些愕然,朱勇恍然大悟,然后眼中有懊悔之色。
文臣那边就沉稳了许多。
胡广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这个他早就看出来了,所以冷眼看着朱棣和方醒这对君臣在做戏。
金幼孜低声道:“大家早就知道的事,金大人说出来有意思吗?”
杨荣冷笑道:“金大人这是在解释朝班混乱之事,有何不妥?”
金幼孜反驳道:“金大人这般不就是在为兴和伯归于文臣朝班鼓吹吗?!难道也是妥当的?”
眼瞅着两人就要在外臣的面前互掐,一直是老好人形象的夏元吉突然发声了。
“兴和伯开辟科学,受益者良多,夏某自愧不如,当得起文武双全!”
夏元吉一发话,金幼孜当场就哑火了。
这位户部的大佬不大喜欢掺和别的事,可他在朱棣和朱高炽父子心中的地位颇高,一旦发话,鲜有驳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