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名将官跪在方醒的身前,排成一排。
他们都昂首,茫然而愤怒。
“伯爷,下官……这是为何?”
一个千户官悲愤的问着李隆。
李隆面无表情的道:“此事你等听从兴和伯的吩咐。”
方醒出前一步,看着这个千户官说道:“邓维?说说吧,你的背后是谁?”
千户官愕然道:“伯爷,这是什么意思?”
这人有些桀骜不驯,并且引发了那些军官的愤怒。
“伯爷,死也得死个明白,为何拿了下官?”
“下官为大明奋力拼杀过,当年在松门,下官浴血奋战,被创三处……”
“下官跟随文皇帝北征阿鲁台,也曾跟随前锋杀敌,被文皇帝接见……”
“下官……”
“.…..”
方醒冷冷的道:“大明的军队,听谁的?”
这些军官都愕然,有人嘟囔道:“当然是听陛下的。”
“对,可你们听谁的?”
方醒指着营地说道:“把弟兄们带出来,本伯要说话。”
杨贵看向李隆,李隆说道:“赶出来!”
杨贵大声应诺,却没看到方醒那皱着的眉头。
王贺阴测测的道:“那些将士没犯错吧?”
李隆不悦的道:“王公公,这是军中事。”
王贺勃然大怒,喝道:“咱家从军十余年,什么军中事咱家不知道?赶出来……好大的威风!”
李隆冷笑道:“军中之事,外人如何置喙?王公公……”
他止住了话,因为方醒在盯着他,目光不善。
方醒微微颔首,认真的道:“襄城伯,读书再多,可袍泽就是袍泽,并不会因为他只是一名军士而变成了奴隶。”
李隆口才好,而且气质儒雅,最为南方的文人文官们赞许。所以听到这话,他不禁就露出了些许不屑。
“兴和伯,治军各有道……”
“你是什么道?”
李隆愕然看着面色渐渐变得铁青的方醒,皱眉道:“兴和伯,治军如治家……”
“你叫你儿子都是赶出来的?”
方醒觉得南方的男子并不乏悍勇之气,只是领军之人的气质就决定了军队的气质,而且风气不好,自然会腐蚀士气。
戚继光后来就招募矿工成军,军纪严明,赏罚分明,没多久就成了强军。
而北方时刻都在面临着异族的威胁,就像是从小面临着邻居欺负的孩子,自然知道要抗争,要悍勇。
这便是南北差异的一个点。
方醒骤然发飙,一下就打乱了李隆的思路,他讶然道:“兴和伯,那些军士不严苛些,迟早会弄出事来。”
“都滚出去,列阵!列阵!打!给老子打!”
“滚出去!快些!”
这时营地里一阵嘈杂,一群群军士被人用棍子和刀鞘抽打着赶了出来。
那些军士被抽打着,没人抱怨,只是显得有些狼狈,然后被驱赶到营房外列阵。
“这便是治军严谨?”
方醒知道李隆并不直接掌军,但看到那些军士的狼狈模样,他依旧讥诮的问了李隆。
李隆被方醒连续挑衅,终究是养气功夫不够,就反问道:“兴和伯以为这是什么?”
方醒冷冷的道:“不说爱兵如子,可军中的操练都有循例,这里为何要抽打军士?哪家的规矩?”
这人是来找茬的!
李隆只觉得怒气上涌,就沉声道:“李某便是这般治军,文皇帝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