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可不知道,也许是县令,也许是县丞,亦或者其他人。”李之言痛饮一口,仔细打量着听到自己这句话后的赵章,见其面上并无多少表情,心中稍微出现一些忐忑。
“你在这巨鹿县是何职位?”赵章再询问道,上次宴会上,这位就站在县尉的身后,赵章不认为这位是一名小角色。
“并无职位!”李之言回答道。
“并无职位?”
“钦差并未听错,我不过只是一闲人而已!”李之言道:“不知道钦差可否愿意收我为门客?”
“你有何本事?”赵章看着这位白衣飘飘的青年,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不过若真是个人才,收归囊中又如何?
“我读过几卷书,有些许急智。”李之言没把话说满,单是读过几卷书,他就觉得够让这位钦差震惊的了吧,毕竟在这诸侯纷乱当中,学者文人往往敝帚自珍,不会轻易将自己的书卷借给别人观看,就比如孔子的论语,最初还是口口相授,之后作为孔子弟子的传家话。
再后来,所有的传家话被整理到一起,便成了论语。
孔子真正出名的是他编撰的春秋,至于后来流芳百世的则是他的论语,俗话说得好,半部论语治天下,由此可见,论语中的道理即使达不到道德经的高度,但是也相差不了多少。
毕竟孔子可是圣人。
“几卷?”赵章继续问道,在这个时代读书的人多了去了,基本上赵国邯郸的贵族,即使是纨绔子弟,早年也都接受过先生的教育,你能说他们没读过书吗?当然不能;但你能说他们读过书吗?都读到狗身上去了,也算没有读过书,形式的转变来自于他们对于知识的掌握程度,而并非将书卷翻开,随着先生读几遍就算是读书。
这个时代最多的书是关于政令、历史和律法的,其余天文、历法、礼数之类的也是在通过无数人的编撰在不断地出现。
如果说,春秋时期是百家争鸣的一个热潮期,那么战国时期的文学争斗更加地激烈。
比如公孙龙作为名家和离坚白派的代表人物,就喜好与别人辩论,着名的白马非马就是他写的。
当然现代社会我们可以用大前提、小前提等等来重新定义名家的思想,但是当时,这个逻辑却让公孙龙名骚一时。
赵章却也不是无理取闹,问李之言看过几卷书之后还有一些问题,以此来判断这李之言是真才实学还是沽名钓誉。
“七卷!”想了想,李之言开口说道,其实他看过九卷,但是其中两卷是最近看的,里边的内容还没有全部记下,理解也是囫囵吞枣,所以他并没有妄自菲薄,以免到时候钦差问起,自己黔驴技穷,露出洋相。
“都看过什么?”赵章坐正身体,就如同严肃的考官一般,看着李之言的眼睛,仿佛在监考他一般,但凡他撒谎,便……
李之言见到钦差动作,将筷子放在青铜器里,也不吃了,就仿佛接受考核的考生,略微思索,他便脱口而出:“易四卷,诗三卷。”
“没读过书吗?”赵章出言问道。
李之言的回答是他不想要的,易是占卜,做人的书卷,诗是情感、民声和礼仪的一种体现,简而言之,文化。
然而书才是统治者真正需要的。
书在汉代之后被称作尚书,所谓的尚书便是政令的颁布的内容,其中又分为夏商周等,其中拥有很多之前的统治者思想的精华。
还有一个是史,这个同样是非常重要的,但是从李之言说出的易四卷和诗三卷,赵章便觉得他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因此也就懒得搭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