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
陆常山背负双手,望着远方的矿山,情绪低沉。
一个光头男子走了进来,正是二师伯,手拿着一纸书。上边还有官印。
他想要递给陆常山过目,却又有些犹豫。
最终,还是陆常山开口,说道:“官令下来了?”
二伯低着头,嗯了一声。
“明日就是矿税的最后时限,官府要求缴纳精铁产量30万斤,铜12万斤,锡铅等共计7万斤……”
“延期三日,斩首,亲属连坐。”
“还差多少?”陆常山面无表情。
“差不多欠一半。”
“值钱的东西都卖完了吗?”
“前年就卖完了。”
“抵押上家产呢?”
“去年已经抵押完了,如今仅剩口粮。”
“抵押矿山的事,那几家怎么说?”陆常山问道。
对于他们这伙人来说,矿山就是饭碗,如今却必须做出这等选择。
二伯说道:“他们知道我们是被故意刁难,不敢接这个烫手山芋,所以都拒绝了。”
陆常山面色不变,“那就把我的那把剑抵押出去吧。”
二伯有些动容,要知道陆常山是整个矿场中唯一一个习武之人,曾得机缘开过脉,并有高人赠了一把宝剑。
正是这把剑,让他能在这民风彪悍的开矿行业立足脚跟,带领百余人自给自足,可以说这把剑就是他的命根子。
如果剑丢了,失去了力量,这辈子就别想翻身了。
“不可……”二伯摇头说道。
陆常山伸手阻止,神色自信而坦然,“修道者修心也,我陆常山当年能打下这片地盘,靠的可不是这把剑,送出无碍。”
“不是。”二伯有些为难:“主要是那也不够啊,鉴宝堂点评过了,说不值那么多钱。”
陆常山蛋疼地皱起了眉。
真的是穷途末路了吗?
半晌后,陆常山说道:“去黑市变卖矿山吧,结余薪资都分化给兄弟们,大家好聚好散,矿山登记的我的身份,官府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
“不行!”
二伯这下坚持拒绝,“头儿你带领我们,这么多年都扛过来了,县令那狗贼……我们早晚能东山再起!”
陆常山伸手制止,“我意已决,不必多言。即可行动吧,要小心一些。”
二伯张了张口,最终深沉一叹,转身欲走,却再次被陆常山制止了。
“县令应该还让你给我传了话吧,给我看看。”
二伯身体微僵,最终还是叹息一声,取出了另一纸修书递给陆常山,然后转身离开。
……
这封信是县令亲自提笔写的,意思其实很简单:
汝女陆琳已经不小了,吾儿曾与其有一面之缘,而后终日辗转难眠,若是能达成姻亲,矿税可帮忙减免,免除灾祸。
陆常山手指越抓越紧,脸色越发阴沉,最终撕拉一声,将这封修书撕成碎片。
“混账!就知道这些年都是你在编排老子!”
县令的那个混账儿子可是臭名昭着,被祸害的良家姑娘无数,而且此人手段残忍,手段变态,怎么可能把自己闺女送出去?
这些年,县府一直在故意施压,陆常山先后变卖了无数家产消灾,但县令胃口极大,如今竟然把魔爪伸向了自己小女儿。
唰地一声,剑光铮亮,凛冽的剑气甚至扫平了十丈之外的草地。
而今,他已成功开脉,步入炼气境。若非有上下一百多号人,还有膝下一对儿女,牵挂太多,他早就提剑上门,斩了那小儿狗头。
若非打不过,他敢顺带着把那狗县令也给斩了。
“散了吧,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