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咕咕。”
白鸽用头蹭了蹭小白龙的身体，又蹭了蹭陆羽手臂。
“还真有灵智？”
小白龙诧异，它在白鸽眼中看到了明显的惊恐，“罢了，不吃你，你当我小弟吧！”
“咕！”
小白龙满意，傲然道：“你三生有幸，遇到本神，知道本神是谁吗？”
“白龙族！”
“咕。”白鸽漫不经心，眼中满是烦躁。
“跟着本神，有你吃香的喝辣的，带你看世界！”小白龙寻思一下，张开嘴巴从牙缝里扣出点灵药籽，被挤瘪了，湿漉漉的。
“这是送你的拜师礼，吃了它，助你成道！”
白鸽：“……”
陆羽盯着白鸽看了一会，看得它毛骨悚然。
难道，被发现了？本尊可是有蔽天术，不可能！
片刻后，陆羽移开眼神，说道：
“你自己都不会找吃的，还收小弟？让它走吧。”
小白龙万般不满，好不容易有个识货的，对自己的上古血脉如此敬畏，放了怎么行？
白鸽眼神变幻，这一定是对本尊的试探，他或许察觉到了什么，本尊若是有离开，怕不是要暴露！
它出了一身冷汗，盯着几粒湿漉漉的灵药籽，眼中出现狠色，啄了下去...
“真乖。”小白龙有点舍不得了。
就在这时，趁着陆羽没注意这边，白鸽回眸看了小白龙一眼，眼中清光绽放，无数段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第一个画面是，胚胎里钻出一个接近透明的小脑袋，外边是白石栏杆，有一群人趴在栏杆上观赏。
然后是吃虫子，抢同伴饭食，拉屎，听一只老龟讲故事，抢同伴饭食，吹牛逼，拉屎，抢同伴饭食...
眨眼间，白鸽看遍了小白龙的前世今生。
顺带着还把血脉里的天生记忆给扒了出来。
原来是一只愚蠢又能吃的白龙族幼崽，还以为被发现了...白鸽眼中闪过漠然，不过想到刚吃了这白龙幼崽的口水，又感觉一阵恶心。
愚蠢的小东西，差点导致本尊被发现，找机会给做掉。
小白龙愣住了。
这眼神！
这姿态！
小白龙感觉，自己的血脉之力在悸动。
它从白鸽眼中看到了崇拜，敬畏，忠诚！
“凡鸽！本神没看错你，果然有灵智！”
小白龙心潮澎湃，激动道：“陆羽！本神要收它为信徒，助他化身仙鸽！”
“不行。”陆羽果断拒绝。
“爹！”
陆羽：“……”
小白龙心意已决，眉心银纹发光，一副威严相：“凡鸽，本神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鸽子看白痴一般盯着它。
是了，它应该还听不懂人话，得用祖传龙语，小白龙张口，低头“呜呜”了几声，发出一些奇怪而繁复的音节。
顿时，周围响起鸟鸣，虫鸣，甚至连湖里的鱼都跃出水面，挣扎出一片水花。
片刻后，一片哗啦声传来，陆羽看到更多的鸽子从远方飞来，在天空盘旋。
“滚，没说你们！”小白龙“呜”了一声，空中的鸽子全部离开。
虫鸣，鸟鸣也全部消失。
白鸽非常厌恶地咕了一声。
“你看！它同意了！”小白龙无比激动。
陆羽心中一动，“你能与动物交流？”
“呵！本神是谁？白龙！当年吾族统率一方星空，将威严烙入万族血脉之内，谁敢不从！”
陆羽沉思了一会，目光盯着白鸽。
白鸽眼中写满了厌恶，老子早晚扬了你这崽子骨灰...但看到陆羽的目光，顿时吓得一个机灵。
陆羽转身便走。
没发现...白鸽心中微松，他蔽天术已为大成之境，连雷劫都寻不到，故此才敢化身千万，游历世间，寻求破境契机。
无数年来，他都小心谨慎隐匿自己，从未被任何生灵发现过，只在方才的一瞬间，露出些忐忑。
结果还好。
它消化了下刚开短暂对视，看到的记忆碎片，分析这第一手资料。随着眼神逐渐深邃，它看到了一片漆黑世界：
这是一片死寂虚空，星河之上，浮现了一张模糊的脸，看不清面容。
在远方，有几颗生命古星，上边有上百层的建筑，那里有很多凡人，灯红酒绿，一片繁荣。
在星空中，还有三三两两庞大的飞艇状金属在漂浮，尾部喷射火舌。
他能感觉到，这些场景彼此相隔极远，仿佛在不同时空。
忽然，模糊的脸睁开了眼睛，漆黑的星空，瞬间化作猩红色。
那是一双何等可怕的眼睛，猩红色的念力如水波涟漪般荡开，纵横亿万里，覆盖了诸多生命古星，甚至还有璀璨的太阳。
刹那间，生命古星上燃起了火海，像是点点灯光；云层被染成了猩红色，大地变得漆黑，无数人陷入慌乱，迷惘，在惊恐中死亡。
白鸽看到，那猩红色涟漪一直在扩散，扩散...漫长的时光后，星空重归寂静。
眨眼间，又是一段漫长的时光。
他看到，废墟之上有生灵复苏，他们都是强大的修士，但遭遇了莫名的诅咒，时而癫狂，时而衰败，最终在挣扎中死亡。
万世凋零，繁荣不再，生活在混乱与恐惧之中。
呆若木鸽。
这...这是...
白鸽闭上眼睛，清除看到的记忆残片。
他捕捉到了一些熟悉的记忆，勾起了他心底最深处，掩藏了数千年的恐惧，他不愿再忆起，不愿再接触。
同时，他无比震撼。
这老怪物到底都有些什么可怕记忆？为什么会看到这些？
他究竟活了多少年？为何伪装成一副连天劫都没渡过的少年模样？
如此老妖怪，竟然将修为压制到这般程度，再想想自己，还觉得压制到渡劫前已经够稳健了。
这个世界水已经深到这个地步了？
白鸽内心发冷，这世界竟恐怖如斯。
啪！
小白龙用尾牙抽了白鸽一下，“凡鸽，吾之信徒，随本神走吧！”
白鸽看着陆羽的背影，感觉其中有惊天秘密...它微微颔首，方才那般画面，虽然感觉不适，但也让他捕捉到了一些感悟。
这般感悟甚至比化身万千，体验万世红尘收获还大。
这般算来，也不算亏，此人定有大秘密！
“咕！”
白鸽眼神闪烁一下，跟了上去。
陆羽微微握紧拳头，表情不可察觉地动了一下。
……
回到住处，他见到了明亮灯火。
两道人影映在窗纸上，其中一个缩着头在做作业，另一个站在身边，拿着一根鞭子。
身后跟着小白龙，它与白鸽讲了一路的祖上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