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这么开心呢?”
“就开心!哼。”周冬鱼转身去后台找自己带来的包,拎过来,对杨严道:
“你别自己乱化妆啊!
我刚刚都和密姐说了,她会帮你的。”
点头,挺好的,原本他就是想着,不要让别人先知道了他要演什么,或者说不想被别人问东问西的,才想着自己随便画点,反正到时候全靠旁白加分。
给杨严化好妆,杨密满意地看向自己的成果,道:“可以了,这满手青块的,也挺让人震撼的。”
杨严也很满意,“谢谢密姐!我晚上再请你吃饭吧!”
笑笑,她道:“还是算了吧,这顿我就不敲你了,友情价,晚上陪我出席个宴会吧。”
“啊?”杨严惊讶地看向杨密,“什么宴会啊?我去好吗?”
“嗯,一个特别特别特别隆重的宴会。”杨密看杨严有点担心的样子,笑道:“逗你玩的,知道你不大喜欢参加这种社交场合,就是咱们仙剑奇侠传三的庆功宴,你也算是一份子吧,晚上一起来啊。”
杨严点头应下,他不喜欢参加社交宴会,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哥哥老是带他到这种场合相亲,印象里,从他高二就开始了。
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哥哥一边不准他早恋,一边又带着他相亲。
中午杨严还是利用有限的时间,拉着周冬鱼迅速地过了一遍戏。
时间转瞬即逝,周冬鱼下午的好运气又起到了关键性作用,他们两个在第二组表演。
而第一组就是窦晓和梅云。
而且重点是,他们两位选择表演的也是“老三和静秋诀别”的那一场戏。
杨严在后台看完了他们两位的表演,和站他旁边的周冬鱼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信的色彩。
这场赢定了!
窦晓和梅云表演完下台后,杨严深吸一口气,先上了台。
他需要先来一段“无实物表演”,这个时候他和周冬鱼录的一段旁白也正式播放。
是的,他和周冬鱼的一整段加试表演,除了表演之外还需要跟着旁白踩时间点,这会让表演更好看,但也更容易出现失误。
杨严想象着自己被病痛折磨到发狂,狂暴使得他的力气变大,要三四个人才能拉住他,他拼命地挣扎着,面容扭曲可怕,脖颈青筋凸起。
挣扎着,他一直奋力地挣扎着,想要挣脱周边人的辖制,也想要挣脱命运的束缚。
为什么是他?
他明明还有大好的年华,还有一个深爱的恋人,为什么就要这样悲惨的死去,他不甘心。
但是病魔终究可怕,渐渐抽离了他的力气,减弱了他的气息,熄灭了他眼里的光,仿佛刚刚他所有的挣扎都是临终前的回光返照。
他知道自己不行了,被身边的人扶着躺倒在白色的病榻上,半阖着眼,他的思绪开始在半空中飘散。
就在这个时候,他眼角余光看到了一抹亮色,就像公牛一样,他被血红的衣衫吸引住了所有的目光,他的血性被唤醒,用尽了全身上下所有的意志,奋力地睁开了双眼,想看清那缕红光。
穿着大红色衣衫的周冬鱼入场,走近他,看着“老三”躺在病榻上,脸色铅灰,浑身都是大块大块的青紫斑点,已经不能说话,眼皮还肿得吓人。-
她愣住了。
这是她的三哥哥吗?
那个意气风发,爽朗无畏的三哥哥?
她扑过去,却完全不敢触碰他,眼泪不自觉地掉下来,落到心口,冰凉凉的,冻得慌。
“我是静秋,我是静秋,我是静秋啊,你不是答应我听到我的名字你就回来吗?”
“你回来啊,你,你醒来啊……”
他用尽了全力,也只是能勉强半睁着双眼,他的眼皮已经肿得不成样,强迫自己把视线从那一抹红艳上挪开,看向静秋,见她哭得厉害,很想要给她一个微笑,想对她说一句:
“唉,你吃颗糖吧,很甜的,吃了糖就不能哭了。”
可是他做不到,不想看到她的眼泪,不甘心自己的无能为力,勉强把视线投到天花板上,那里贴着一张黑白照片,是他和静秋一起拍的。
照片里,两个人笑得明媚灿烂。
他也想跟着笑,可不期然地,一滴泪就那么从他的眼角划落,刚好被她看到。
真是可笑,就连情绪,他都无法控制了吗?
静秋看到了老三眼角的泪,呼吸一滞,接着心头涌来无尽的悲伤,她擦干眼泪,抽泣着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是,是那张照片。
那时春光明媚,青春正好,花儿在闹,他们在笑。
多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