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柔你过来。”
“哦。”
上官婉柔听话走到跟前去,药长老则将那本书塞进她手里,“这是为师给你的!”
迷迷登登地接过来,上官婉柔低头正要看,却被药长老拦住,“慢着!”
上官婉柔迷惑地朝药长老看去,给了她书,却不让她看。药长老这是怎么了?但看到师父脸上一派严厉,那是从来没有过的凌色。他紧咬着嘴唇,那石灰白的唇色映着湛青泛着死灰的蓝!
一时间上官婉柔被吓着了,她想知道药长老怎么了。为什么会有如此翻天地覆的变化。
然而就听药长老道,“这本书是集药家之所长着成,是……为师之作!上官婉柔你若要继承此书,必定答应为师的条件。守我的门规,做我门中人!你可愿意?”
“师父,不是早就成了你的人了嘛。”上官婉柔反而回道。
她都拜在药长老门下了,为什么他现在还问这些无聊的问题。
“好。好徒儿!师父没有看错你!”
药长老欢喜地一点头,他那青灰湛蓝,变色相间的嘴唇仿佛一下子抹了胭脂般,变得活络而有生机。这样反复无常的剧烈变化,让上官婉柔愣了愣。
却听他催促道,“快,快点看!尽你的力量,把里面的东西全部记住。快!”
可能师父让她看完之后,便把书再收回去吧。
上官婉柔如是想。
于是她便飞快地翻书页,还好凭她的记忆力,看这薄薄的书完全没问题。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她翻到底。
脑子里面缤纷色彩瑰丽十足,仿佛由一个单调的黑白世界,一下子进入到多彩多姿的全盛时代!
那些药草,那药物组合炼制方式,那些弥足珍贵的药典!全部都记录在册。全部都被她记下来啦!
即使是前世,上官婉柔也没有看到过这么全的记载!虽然书很薄,字不多。但是一字抵百字,每一个字可以幻化无数种意义!
“不行,我得想法子把书拿回去,放到宝石戒指的空间内翻一遍。永远贮存在戒指空间里面!”
上官婉柔如是想,只是下一瞬,她手中的书一点一点,像是被只无形的大掌亲自撕碎般,化成斑斑纸片。不知从哪里跑来的一道微风,轻轻拂过,哗——
书变成了碎纸屑,最后化成了尘土,扬洒尽这屋子内。
“啊!怎么……”
“这书籍除了为师之外,只准第二个人看。既然你已经记住里面的东西,那么它的用处也到此为止。”药长老叹息般地坐回了椅子,他微垂着头,那样佝偻枯瘦的身子,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师父,怎么会这样。难道不能保留下来吗?”上官婉柔虽然如此问,但她却隐约猜出面前的药长老也许并不是从前所看到的那个无能的药长老。他知道自己记住了书中的内容,更知道当内容被记住后,书自毁却。
那么他所说的话就不那么靠得住了。
既然书的内容被人记住,书自毁却。可是师父却说这书是他所作。既如此,他该是全记得上面的内容。可为什么书在他手上还是好好的呢?
越来越多的谜团围绕过来,像是缠丝般困拢着上官婉柔。
这时药长老冲她招招手,要她过去,“婉柔,我要你做一件事。”
上官婉柔点头,“刚才答应师父的,婉柔会去做的。”她同意回道。只是看到药长老抬起脸上,面色已呈灰败!
“师父,你没事吧?!”上官婉柔连忙去切他的脉,同时去取救命丹药。他的样子,看起来非常不好。
“不必!我的大限早已到了!若非你的玫瑰果酒,我熬不过这几天!你呆在这里……别、别再乱走,听我说——”
药长老气息游丝,上官婉柔却是吃惊不小。摁下心头的不安,她静听他的吩咐。
“婉柔应答我,你今日看到的这本医籍,不得对外人说半个字,不得使用上面所授的一招半式的炼丹法子,更不能炼出上面所书的半粒金丹……答应我!”
上官婉柔俏脸纠结起来,听着药长老的话,她觉得无法接受。如果什么都不准,那么让她看这本医籍做甚?
她知道,不如不知道的好。
“快、快答应我啊。”药长老痛苦地凝起眉头,气若游丝,双目渐渐失去焦点。
“我,我答应你师父。”上官婉柔无比灰心地低下头去。她多么想炼丹制药,可是如今得到宝物,却不准她使用。
吱啦。
她的手心里面,突然被塞进一个纸片,药长老的声音已渐微弱,“去、去这里。代我去这里,婉……”
“师父!!!”
上官婉柔大叫,外面的程前立即意识到不对,推门闯进来。
当看到跪在榻前的小师妹,以及已闭目而去的师父时。程前些晕过去,扑上前去,泪水便涌了出来。
上官婉柔紧紧攥住手心里面的纸片,望着已经死去的药长老。心里面的感觉如同过山车般,不知是该痛苦还是该去流泪。
之死于她,已经经历。而眼前这个对她好的师父,却是以这种方式,死在她的面前。因为什么死?背后是谁在推波助澜。阻止她使用丹书上的药典原因又是什么。
这一些的答案,都在那张纸片上。
“师父是怎么死的?他对你说什么?为什么他会死,你快说啊!”程前抱着药长老的尸首,哭丧地朝上官婉柔望过来。
“把长老还有族长他们都请来吧!”
上官婉柔默了下,说了句话,转身静静走出去。
在府里面还没把屁股坐热,上官敏丰便又接到宗族内传来的消息,药长老死了。
“老爷,药长老死之前身边只有三小姐。”前来报信的族内弟子揣测道,“药长老平日虽然净吃一些自己练制的丹药,但也没有这么快就去了的道理。听程前大师兄说过,三小姐把自己酿制的酒给他喝了。会不会是因为这——”
“行了,你回去禀报,老夫马上便去!”
上官敏丰不耐地挥手打断他,把人打发走之后,便将门一关,在屋内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