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字一出,风铃儿明白,这白玉佩一定贵地闪瞎自己的眼。但为了面子,她还是鼓足勇气,咬着嘴唇,问对方,“不好说……是多少银钱?”
“五百两!”
风铃儿哦了一声,果断再说,“能打个折么?”
“打折?”成安公子眼神哀愁,“怎么打折?”
“就是再便宜一点儿呗!”风铃儿解释。
成安公子瞟了眼袖子,心里在盘算,想着说多少银钱合适。他自然知道,如果银钱说得过多,风铃儿姑娘一定不会买了。可她是弟弟酒楼里的人,按道理说,自己该同她打好关系。
沉思许久,她圆滑地回答了一句,“风姑娘希望这白玉佩多少银钱?”
风铃儿本来打算说低一下,最好让成安公子果断拒绝。可后来一想,要是把价钱压得过低,无疑暴露了自己对玉石一无所知,一窍不通的愚蠢。到时候,必然会引得成安公子发笑。
想了想,她摇头,也看向成安公子,将这个亘古不变的讲价难题丢给成安公子,“成安公子以为,这白玉佩能够便宜多少银钱呢?”
成安公子听到风铃儿反问这么一句,也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只能眯着眼睛,惆怅黯然。
也正是因为这个处理方式,令成安公子改变了对风铃儿乡村丫头的看法。
对方也是圆滑的聪慧的。
他这么以为。
“如果我说三百两银钱,风姑娘可愿意?”
风铃儿皱了下眉头,随之笑开,“我知道,成安公子因为我在成毅公子酒楼里干活,所以给我的价钱已经很低了。五百两是你斟酌再三得出的结果,但你愿意再压低两百两,风铃儿很感激。”她躬身道歉,“成安公子,这白玉佩我要了,他日我还会登门的。”将三百两银钱拿出来,递到对方的手上。
沉默许久,风铃儿转过头问,给自己拉生意,“哦,对了。成安公子,你在这临州县城还有衣服铺子么?”
成安公子手指往外一定,“城南有三家!”
“哦,这样啊。”她停了下,忽而又笑着打听,“那你一般都卖什么衣服?”
“这……”成安公子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他的铺面那么多,卖得衣服自然是好衣服。当然,他也听不懂风铃儿的言外之意。
风铃儿顺口一说,咧嘴笑道,“有机会带我前去看看如何?”
“好。”成安公子答应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有空再聊。”风铃儿豪爽地行了个礼,随之抱着装着白玉佩的檀木盒子同成安公子告别离去。
成安公子站在店里,望着风铃儿的身影发呆。
其实他在怀疑,怎么看都看不出这风铃儿有什么好,竟然会让那位巧手神医如此喜欢?
虽说在他眼中,楚晨汐也不过是一介乡间大夫,但对他而言,楚晨汐却是唯一一个拒绝了他三妹表白的爱意的男人。
宠妹如此的他,心里不甘,更有些狐疑。
风铃儿抱着东西从玉石店里长呼了一口气,而后将怀中的东西搂紧。
刚刚走到宅巷,便碰到了驾着马车去酒楼的义兄易张。
“喂,风妹,你来了?”
“是啊,正在必经之路等你呢。”风铃儿先行说服他,到布料铺子门口等着。
待她把给家里人买的东西一一搬进马车后,才让易张离开。
颠簸地这一路,风铃儿比较烦心。
到了田水村,易张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去,说是码头今晚有急事儿,她得赶紧回去。
看义兄易张着急的样子,风铃儿很不忍心。想着这来回地县城和田水村跑,实在是太累了。
所以风铃儿打算买匹马回来,学会了以后,就自己骑马去县城。省地麻烦别人,还得开工资。
抱着东西,踽踽独行,刚迈一个弯儿,田头的胡婶又在嚷了。
“风丫头,又买好东西回来嘞。”胡婶同村里的朋友贺婶在挖田里的红薯。
她一嚷,远处回声便在山中响起来。
“哈哈,是啊,这不赚了点儿银钱,给家里人置办点儿必需品么。能是什么好东西?”风铃儿放下东西,伸出两手,向着胡婶田地的方向,“胡婶,你这又是在挖什么宝贝?”
“现在红薯出来了,可以吃了,挖些红薯而已。”胡婶挥动着手道,“风丫头,过来拿点儿红薯回家煮饭吧,香得很嘞。”
风铃儿眼睛子眨了眨,“我没银钱?能白拿么?”
“来嘛来嘛,白送!”胡婶两手握锄头,声嘶力竭地回了一句。
紧跟着其他田地里的村民都跟着笑起来。
有人羡慕,“胡婶,你看看你,就你一人同楚神医的媳妇儿关系最好?”
“那可不,人家风丫头开的钟灵毓秀书院,就给我家那孩子免费嘞!”这好像是一件特别值得说叨的事儿,以至于胡婶那张挂满皱纹的脸颊上,露出了几丝活力。啧啧舌,看向风铃儿,“不信,你们问风丫头,她是不是同我关系最好!”
风铃儿顺着胡婶的话,笑着点头,“没错,胡婶平日里最照顾我们,也最支持我们。我不懂操持园子,她种的蔬菜什么的都会分给我和晨汐。认识胡婶,简直就是我们上辈子的福气!”说完,兜着地上的东西,以及抱了五个大红薯,就同田地里的胡婶告别。
走了没多久,就到了当初从花婆手里分出的田地。当然,如今这田地里已经耸立着一个崭新的房子。
新建的书院,那张钟灵毓秀的布幡已经从自家转移到了这里。
一眼看上去时,风铃儿依然觉得自己的父亲写的毛笔字潇洒恣意。
抱着的东西呆呆地站在院子里,可能东西有点儿多,导致怀里的东西全部掉在了地上。
二姐风韵刚割了猪草回来,一眼瞥见,连忙丢了背篓,上前帮忙,“铃儿,在想什么呢,这么认真?”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以后,又有些吃惊,“这都买的什么,这么多?”
风铃儿把身上挂着的布,拿给二姐风韵,“买了些布,这些料子好的,是给祖母大娘,母亲她们的。”把一方挂着的东西全部给了二姐风韵,自己留地了些布,最后交给二姐风韵,“二姐,你手艺好,帮忙给晨汐和我做两件衣服呗!”
二姐风韵伸手捏了捏风铃儿的脸蛋,笑地温柔,“好好好,二姐改日有空了,都给你们做。”
风铃儿感激地凑上去,亲了对方一口,“多谢二姐。”
被妹妹小亲了口,二姐风韵的脸颊竟红了,伸手轻推了下风铃儿,“铃儿,大白天的,你做什么呢?”
“亲亲二姐,表达感谢嘛。”
二姐风韵嘟着嘴巴,“谁要你的谢?”
“你啊!”风铃儿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家人。
院子里传出明快的笑声,二楼屋子里坐着的祖母王氏,大娘于氏以及云氏都笑着走出来看。
在探头看到是风铃儿回来时,都禁不住高兴地走下木楼梯。
“铃儿,回来啦?”
“回来啦。”风铃儿向三人行礼问好。
祖母王氏最为好奇地盯着挂得满身的东西,“铃儿,这都是些什么?”
“给家里置办得东西啊!”风铃儿目光瞟远了一些,指着门口另一半东西,“那是被褥和垫子,我实在抱不动了,就挪到了门口,一会儿再抬上去。”
祖母王氏着急,“看把你热的,快,进屋喝口水。一会儿那些东西,让你大娘母亲她们抬上去。”
二姐风韵指着手里的几匹布料,“哦,对了,这些也是铃儿买的,其中有几匹,想让我们给晨汐和铃儿做两件新衣裳。”
“做做做,铃儿要什么,祖母都给做。”宠溺地握着孙女儿的手,上得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