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如何证明汤里有毒?”庞容还是要把案子断得合情合理。
那管家贵在地上,再一拱手,“少夫人离开后,小的拿银针试了一下。”
“如何?”
“银针发黑,汤里有剧毒!”管家一针见血地禀报道。
郭氏趴在地上冷冷质问,“你们怎么不怀疑那醉云楼的汤里被人下了毒,而……而我误买了呢?”
飞狐将军萧卿懒洋洋地问了一句,“那……郭氏的醉云楼主子是谁?”
知府大人庞容上回还同柳家的人一起,给柳二小姐过诞辰来着,自然知道醉云楼的主事儿是何人。
他规矩地走下前来,拱手应道,“回将军,这主事儿的是成毅公子。”
“将他唤来!”飞虎将军萧卿懒洋洋地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褶皱,聪慧狡黠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是,将军!”庞容立马招了自己的捕快,下去请成毅公子过来。
风铃儿这边听得心惊胆颤,连忙跑回酒楼同成毅公子说去了。
幸亏跑得够快,在捕快还没有到来时,风铃儿已经将衙门里的事儿简单地说了。
兵部尚书大人赵明因为同这成毅公子是亲戚,一看此案和成毅公子有关联,就想着去给飞狐将军萧卿说情。
飞狐将军萧卿一点儿情面也不顾,语气冷如冰霜,“这事儿,还是等成毅公子来了再说吧,赵明大人,官场和亲人之间,还是得划清界限啊。”
赵明大人就此吃瘪,不然再多为成毅公子说一句好话了。
成毅公子听后,召来了雷管家。
雷管家拱手道,“公子,您忘了么,咱们酒楼里有一道名菜。叫做珍珠翡翠白玉鱼骨汤。”
珍珠翡翠白玉排骨汤?并非是把珍珠翡翠白玉这些东西拿来和排骨炖。而是一些蔬菜代替。
比如鱼龙代替珍珠,以红柿子椒切成条代替翡,以菠菜代替翠,以豆腐加馅代替白玉,并浇以鱼骨汤。
便汇合成了一道特色名菜。
珍珠翡翠白玉鱼骨汤!
这成毅公子骨气也大,因为常年在南山学艺,所以江湖气味浓,天不怕地不怕。
那飞狐将军萧卿问他话的时候,他也是半点儿不想搭理。
“成毅公子,这郭氏可说了,是她在你们酒楼里买下的汤,董老爷子喝了,才中毒去世的。”萧卿冷气冰人的口吻落在对方的耳朵中。
成毅公子回以一笑,态度上不卑不亢,“飞狐将军这话说得倒是好笑,我醉云楼开了这么久,珍珠翡翠白玉鱼骨汤卖了这么多人,怎么偏偏董老爷子喝了就有事儿了?而且……而且董老爷子并没有亲自来喝汤,难道在有心人买下后,再将毒下到里面,不是更加有可能么?”
郭氏嚎啕,“你……别冤枉人,我没有在汤里下毒?”
成毅公子不屑地瞟了那郭氏一眼,恶语反问,“你说你没下毒,难道我的汤里就下了毒?哼!”
意思是,你在说话前,不经大脑,冤枉醉云楼,就应该明白,别人为了排除嫌疑,也会以牙还牙。
风铃儿在门口听得耳朵都疼了。
这郭氏为了摆脱麻烦,冤枉醉云楼,醉云楼为了摆脱麻烦,就冤枉回去。这来来回回地冤枉,不嫌丢人。
而且如此一来,案子也没有得到解决。
“那成毅公子,你醉云楼的珍珠翡翠白玉鱼骨汤究竟是何人所做,姑且叫他来一下吧?”兵部尚书赵明赵大人也极力想要帮助自己的侄子,是以将这个下、毒的哽,继续放了下去。
成毅公子看赵明一直在给自己使眼神,不想让他为难,便告诉对方,这珍珠翡翠白玉鱼骨汤是两位厨师做的。
紧跟着捕快又去将吴厨师和黄厨师带到堂上。
一听这个案子,黄厨师和吴厨师哥俩都争相认罪。
“大人,这珍珠翡翠白玉鱼骨汤平时是我做的?”黄厨师为吴厨师着想,故意顶下了。
吴厨师不想好友跟着受苦,便也承认汤是自己所做。
“大人,别听他胡说,这珍珠翡翠白玉鱼骨汤是我做的!”
“大人,是我……”黄厨师扣头。
“大人,是我,是我!”吴厨师扣头。
两个人争执来去,可是把堂上的知府大人庞容搅得耳朵都疼了。
风铃儿听得更是烦心,一股脑地冲进去,举手发言,“大人,看我,看我,我知道下、毒的凶手是谁了。”
众人目光放远,盯着那信誓旦旦的风铃儿。
见她双眼灵动,娇小可爱,不由地感兴趣。
知府大人庞容抬手,对捕快道,“放姑娘进来!”
“是!”捕快架着的刀松开,风铃儿便进到了殿上。
她一开始不想贵,在惊堂木拍下去的时候,无辜地揉了揉膝盖。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风铃儿恭敬道,“大人,民女名叫风铃儿,是成毅公子醉云楼里的伙计。”她跪着往吴厨师身旁挪动了下,“喂,吴师傅,这案子是在我来之前,还是之后?”
吴厨师埋头,说了句之前。风铃儿却没听大清楚。
“风铃儿,你在叽叽咕咕地做什么?!”
“等等啊,大人。”风铃儿脱口问站在一旁的成毅公子,“成毅公子,命案发生在我之前,还是在我之后?”
成毅公子摇头,“你来之前?”
他不希望更多的人被搅和在命案中,何况还是他酒楼里的军师。以后酒楼生意好不好,就指望着她呢。
“哦,好。”风铃儿再朗声说道,“大人,我去醉云楼干活以前,这案子发生了的。按道理来说,这跟我没什么关系。可是成毅公子是我老板,这吴师傅和黄师傅是我的朋友。所以想帮帮这个忙,民女在外听了很久,觉得这个案子有太多的漏洞,请允许我站起来讲一讲啊,膝盖疼得厉害!”
“你!”
飞狐将军萧卿觉得风铃儿这姑娘很有意思,抬手笑道,“慢着,让她说。”
风铃儿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你看啊,这成毅公子醉云楼一天吃饭的顾客那么多,如果汤里下了毒,顾客肯定早就闹事儿了。可那日没有,就说明没有下毒。”
郭氏咧嘴道,“姑娘,那万一就只有我买的汤里下了毒呢?”
风铃儿皱了皱眉头,瞪着她,“你安静点儿,我还没有说完!”
堂上的人在认真地听着。
“这成毅公子同董家没有过节,又没有矛盾,所以他平白无故地在汤里下毒,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郭氏在酒楼买的汤,即便是下毒,也不可能是在酒楼里下的毒。只能是酒楼门口到董家这半路上被人下了药。所以我现在想问问郭氏,你回来这一路上,有没有碰到什么人?”
趴着的郭氏摇头,“没有碰到任何人,汤就在我手心捧着啊。”
“哦,如果你说的是真话的话,那么这一段路可能就没有人下、毒了。也就是说,现在下毒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郭氏下毒,她撒谎了,另外一种是,府上有坏人,因为郭氏同董老爷子关系不好,所以使了一出借刀杀人。”
风铃儿说完,觉得自己逻辑性很强。
但别人听过去,却觉得说了一大堆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