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儿看着离开的父子俩,颓在了板凳上。
叹了两口气,拿抹布擦桌子。
妹妹雪儿走出来,望着风铃儿,百思不得其解,“铃儿姐姐,你为什么不帮帮牛伯?”
风铃儿看了妹妹雪儿一眼,“你都听到了?”
“嗯。我在想,牛伯一定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来找铃儿姐姐帮忙的。”妹妹雪儿走过来,坐在风铃儿身旁。
她跟风铃儿说话,总是把头埋得低低的,甚至不怎么敢抬起头,同风铃儿直视。
一直以来,妹妹雪儿都比较胆怯。
“雪儿,你……是不是觉得铃儿姐姐太无情了?”风铃儿凑过去,伸手把妹妹雪儿拉进怀里,“其实,铃儿姐姐也觉得他们非常可怜。但是天底下可怜的人,又不只是他们一个。当初铃儿姐姐还没有做生意的时候,咱们家不也非常可怜么,哪一天吃饱饭了。还不是一个玉米馍馍吃个好几顿……雪儿,你别看铃儿姐姐酒楼开着,农庄开着,其实真说赚了多少银钱,还真没有。那牛伯如今来求我,他一开口就是一千两啊。我如果做个圣母,给他还了,那我们自己家里边的账怎么办?”
妹妹雪儿一听,有些内疚,“我知道了,铃儿姐姐,都是雪儿不好,雪儿不知道家里面这么困难。”
“哈。倒也不是困难,只是别人的事儿,我们能做,就尽力做,不能的话,就要理智地思考,如果给别人填补漏洞,把自己祸害了,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嘛,再则你也看到了,咱们家里面可怜的时候,谁善心地来支援过,还不是靠得自己么?”风铃儿好言相说,只望妹妹雪儿能够明白自己的苦衷。
过了两日,牛伯的事儿,就传遍了整个田水村。
镇上的那一家子人派了两个能干的嬷嬷坐马车,来到田水村向牛伯要账。
牛伯站在院子里,手上拿着铁铲,凶神恶煞,“不,不行,谁要带走三儿,我就跟着谁急!”
牛三胆子小,蹲在院落里,颤抖着盯着远方那些看着自己的婆子们。
“牛大爷,你这话就不对了,当初花娘赌输一千两时,写着,要是没有银钱,就抵儿子,你……你怎么能拦着呢?”
牛伯奔到儿子身旁,紧紧地护住自己的儿子,“三儿是我的儿子,谁也不能将它从我手里带走?”他刚强硬地说了两句,忽然铁铲一松,扑通跪在地上,“求求您们,放了我儿子吧,你们要使唤的,老头子可以啊。我跟你们走,我跟你们走,成么?”
其中一个嬷嬷兜着袖子,冷冷地翻了翻她那细长的眼睛,“我们府上,要你这么一个糟老头子做什么,万一做点儿活儿,生重病,死了,我们老爷怕是还要使银子,给你买棺材。”
牛伯双手撑着地面,额头重重地磕在地面上,额头因为来回地摩擦,沾着泥土还带着血水,“求求您们,我平日在村子里,做得都是些力气活,绝对绝对不会一无是处的,求您们要了我吧。”
田水村民站在田头上,望着牛家里的现状,既替对方感到可怜,又因为无可奈何而叹气。
“瞧见么,那花婆子做得都什么孽啊,人没了,还欠上这么多债,折磨自己的老伴儿和孩子?”一大婶看着嘀咕,“所以啊,这娶妻得娶贤,那楚神医被杏花村民抓起来都架火了,这风丫头还想方设法地救人呢。”
“可不是嘛,这楚神医许久没见人了,风姑娘一个人带着弟弟妹妹们,任劳任怨。哪怕是家里面都没人,也没想着自己出去嫁了算了。”又一婶子嘀嘀咕咕,“风姑娘在县城开酒楼,开农庄,又开香粉铺子。不知道赚了多少钱呢?”
“你说如果花婆子以前没有同风姑娘作对,说不定人家还使点儿钱,帮牛家把这事儿摆平了呢?”
“……我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