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散在远方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但他已经完全是一个行尸走肉了，看不出任何的情感，也不想有任何的动作。远方自身也已经精疲力尽了，把小散带回家了之后，两个人浑身湿透的人瘫坐在了门口，远方现在的心情虽然和小散一样悲痛欲绝，但她还保留着自己的意识，她必须在小散清醒之前照顾好他。

“喂，爸，我今晚在小散家过夜，你们不用等我回来了。”远方的语气非常平静，她尽量不让自己的爸爸察觉到她的异样。

“我知道了，那我们就锁门了，你们两个千万不要太火热哦。”爸爸你这么跟自己的女儿开玩笑真的好吗？

“爸，没什么其他事情我就先挂了。”远方并不想搭理自己的爸爸，她现在根本就没有这种心情。

“知道了，知道了，照顾好小散，看你这么急急忙忙地出去我都快吓死了，我和你妈一直都在等你的电话，知道你现在没什么大问题我就放心了，有什么需要也可以随时喊我们过来，我和你妈也有照顾人的经验，可以放心交给我们哦。”爸爸非常温柔地向远方说了自己的想法，远方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一下子没忍住自己的泪水。

爸爸好像觉察到了远方的异样，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把时间留给远方自己整理心情，“好了，宝贝女儿，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明天再联系，拜拜。”

“嗯，拜拜。”远方一想到自己的家庭，再联想到玲玲的家庭，两个极其相似的人，却因为家庭的差异活成了两个世界的人，远方除了对玲玲的愤怒，更多的是对玲玲的心疼。

远方挂完电话后，倩倩走了出来，因为全程低着头，远方完全看不到倩倩的表情，但发生了这种事情，就算不用说远方也知道倩倩此时的心情了。倩倩扶着墙壁一步一步慢慢地从台阶上走了下来，走到小散面前时，突然跪坐了下来，抱着小散哭了起来。

看到倩倩哭得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远方放心了不少，但是小散完全不为所动，还是呆呆地坐在那里，就跟人偶一样，远方无奈地叹了一口，自己跑去找毛巾了。

远方自己稍微擦拭了一下之后找了条毛巾直接丢给了倩倩，倩倩非常自然地擦拭了自己的眼泪，然后泪眼汪汪地看向了远方，“远方姐，老哥他好像坏掉了，怎么办。”

“冷静点，倩倩，小散肯定是受到太大打击了，还有，那个毛巾是给小散擦头发的，你先让小散去洗个澡把衣服换掉先，他淋了太久的雨，不赶紧把衣服换掉的话他会感冒的。阿嚏，我好像也有点感冒了，你的衣服借我穿下，我也得去洗个澡才行。”远方知道自己此时必须保持冷静，就算再怎么不愿意面对，她都得暂时扛着小散前进，她绝对不能让小散在这里止步。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拿。”倩倩总算是镇静了下来，她现在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她只希望自己的老哥可以像个普通人生活下去就够了。

远方看着小散又叹了口气，她从来没感觉这样的无力，自己被大家尊称为跟神最为接近的人，但面对这样的情况，她却什么都做不到。但她现在还不能放弃，她从加入萤火小队的第一天起就已经下定决心了，一定要帮小散实现梦想，报答小散的恩情。

倩倩去找衣服的时候，远方把小散扶进了浴室，在浴缸里放满了热水，但是接下来该怎办呢，她是个女生，总不能连脱衣服这种工作都交给她吧。

“远方姐，老哥和你的衣服都拿过来了。那个，老哥现在这样能自己洗澡吗？如果是远方姐的话，倩倩可以接受，老哥就拜托你了。”倩倩非常郑重地鞠了一躬，表达了自己对远方的信赖，她已经完全把小散交给了远方。

“啊，疼。”远方只是弹了一下倩倩的额头。

“想什么呢，小傻瓜，我跟小散当然会分开洗，小散他现在只是不想去思考而已，一些日常的习惯他还是保留着，交给他自己就行了。好了，我去你房间冲个澡，这里就交给小散自己吧。”远方走之前还特地看了一眼小散，她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了，她必须得确认小散现在的情况。

幸运的是，小散这点行动能力还是保留着的，远方洗完澡的时候，小散也洗完澡出来了。他就这么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

“远方姐，远方姐，老哥还能自己行动，太好了，我完全不敢想老哥要是变得跟个植物人一样该怎么办，还好有你在，太好了。”倩倩非常难受地抱住了远方，远方也是非常心疼地摸了摸倩倩的头，倩倩对小散的感情，远方又怎么能不知道呢。

片刻之后，远方跑到了厨房煮姜汁蛋给小散吃，帮小散驱驱寒，她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

“远方姐，能不能教我怎么做饭，我也想做饭给老哥吃。”倩倩的眼神中充满了决心，这么长久以来，她一直被小散照顾着，失去了小散之后，她的自理能力几乎为零。面对着眼前这般的小散，倩倩下定了决心，她要救助小散，她不能再依赖小散了，她要负起责任照顾小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