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云月眸光凝锁那几棵半隐在黑暗中的古树,她的戒备机能瞬间提高到了极致,她声音掩下清脆,只听出丝丝清寒。
“不错,好反应——”古树后,一道森穆的男音,甸甸沉沉的传来,他的声线时轻时沉,他的语气,时轻时历,虽然他刚刚所说的话中,不过才五个字。
但是,他的气息,声音,语气皆是一种大起大落的节奏,仿佛他的气息,高,可以直达天际,低,可以没入尘埃。
“你是何人?”云月闻言,静静站立原地,没有任何举动,她从刚刚那句声音里已经确认,说话那人定是刚刚她所探析到气息怪异的那人。
她冷凝的眸光,再凝几分,她虽不知古树后的那人是敌是友,不过凭他那难以估测的气息,就不得不让她心生警惕,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将警惕戒备都推到自己承受能力的最高边际。
云月话落,古树后的那人没有急着回应,他只是似笑非笑的抿了下那森红的唇瓣。
“这句话应该是本王问你才对,你是何人?来这里做什么?”古树后,那道时高时低的声音,裹着森穆萧冷的气息,从古树的缝隙中传出。
他话落,古树后晃出一抹黑色身影,那是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他的黑,不是如墨的黑,是一种黑的极致境界,其黑之深,深不可形容。
这名男子,隐在暗处,走在暗处,依旧能让人在暗中辨析着他的身影,他所蕴育出来的黑,足以掩盖天下间所有黑色色彩。
就像那处黑暗,云月本身看不清任何东西,但是那抹黑色身影一出现,她准确的看清了那个黑衣男子,那个男子,从古树后走出,迈着时快时慢的步伐,走在黑暗中,他的身影,黑到极致。
他的容颜尚且隐在暗中,难以看清,不过他走动间,他高束冠起的墨发,微微一动,随之轻摇晃起。
“嘶嘶——”
他那晃起的墨发,凌空一个随意扫动,他的墨发中的墨色,也蕴着极致的黑,发丝上流动的是摄人心神的光泽,飞扬而起的发丝,凌空舞动,挥洒着此处萧穆的空气,引得身旁古树的枝叶嘶嘶作响。
随后,他的墨发像是失去重力那般,缓缓垂下,定眼看去,他垂落的发丝,竟然落在他脚裸的位置。
长!好长!好长的头发!
他的墨发已经被高束冠起,还到了脚踝,若是放下,定然是委延于地。
云月看着他在黑暗中晃动的墨发,不知不觉的就被吸去了眸光,她静静的看了一会,随后继续戒备从黑暗中出来的那个人影。
她眸光一个流转,捕捉到这个黑衣男子刚刚话中的某个字眼,本王!
他是战王?
云月眸光一个微颤,渐渐泛起异样的涟漪,她在心里已经将那个自称本王的男子,瞬间锁死,将他的身份与她的赐婚对象的那个“战王”,合二为一。
毕竟这出府邸大门,赫然写着战王府三个字,她一进来就见到一个自称本王的男子,很难不这么以为。
云月凝着快要到极限的眸光,透入黑暗中,细细探析着那个黑衣男子的气息,不过,她只是捕捉到他的气息沉浮幅度过大这一点,其余,一无所获。
她越是无法定位这个男子,她只能提高警惕的戒备。
那个男子渐渐从黑暗中走出,他立定在云月身前不远处,阑珊的月色流光,倾泻而下,笼罩他身,渐渐的让人看清这个黑到极致的男子。
这个男子,墨发高冠,他刚刚垂落的墨发,此时,在发冠上有个半圆弧形的弯折,墨发先至上然后一个小弧度的半弯而下,墨发此时到他膝盖关节的位置。
他一身极黑的华服,风姿萧穆森严,让人难以靠近,他的气息时起时伏,让人难以探析出他的气息重阶。
望眼一看,男子的五官极其立体,无论从任何角度切看而去,皆没有一丝死角,他的皮肤有着女子般的光洁,他眸中瞳孔里面的那份黑色,也是极致的黑。
云月抬眸望去,直接撞入那黑如夜空黑洞的眸子,她的呼吸显然有过一顿停窒,她迅速戒备,内息暗自调动。
“你是战王?”云月眸光再冷一分,内息调动速度极快,快到就要突破极限,她探析不出这个男子的实力,越是不能探出,她越是无法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