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都不知道怎么说大哥了,防吧防吧,防也是白防。”鸿越几人说完,默默离开。
“一定得防!”鸿滨城目光坚定的自言自语,话落,掏出随身携带的药膏,往脸上抹了一大片,坐等消肿。
纯姨提着篮子站在房中央,不坐不动,呆站了有半个时辰,渐渐的感觉有些烦躁。
“不管了。”纯姨随口呢喃一句,转身跑出门外,去了弈木渊的院子。
她提着篮子在他门口无声踱步,房门吱呀一声,自动打开,弈木渊坐在桌旁,面无表情的擦拭算盘。
纯姨径直走了进去,坐在他旁边,小心翼翼的整理篮中小盒,两人安静的各做各的事,谁都没有说话。
盒子已经快整理完,纯姨看了弈木渊好几回,一直都没见他动过唇,开始有些浮躁。
她没有底气信誓旦旦的和他说她没怀疑,她也解释不清为何当时会有那种想法,或许这是正常的反应,又或许她有过一次伤害后难以做到完全的信任。
加上她离开的时间实在太长,一个不索取任何条件又默默等她的男人,她很难相信她种被人休弃的下堂妇能够遇到。
她的怀疑其实是种对自己的不自信。
“渊木——”纯姨最终还是选择开口,无尽的歉意尽在这如常的呼唤中。
“嗯——”他不露声色的回应。
纯姨看了一眼没有停下擦拭算盘,再次陷入沉默,她欲言又止好几回,酝酿好的话最后都吞回腹中。
搭落在桌边的纤长细手缓缓移动,蜻蜓点水的碰了一下算盘上的厚掌。
算盘依旧没有停止擦拭。
比起小动作,他更想听她的亲口解释与保证。
纯姨见弈木渊没有什么反应,开始有些泄气,她深呼吸,鼓起勇气在他脸颊上落下柔软的轻贴。
算盘停止擦拭了两三秒,之后又继续,只是擦拭的节奏似乎有些紊乱。
纯姨见弈木渊还是没反应,十分无奈,快要气馁。
弈木渊聚精会神的擦拭算盘,余光时不时的飘忽,似是在看纯姨会不会再靠过来再贴一口。
“呼——”纯姨再次深呼吸,眸光炯然,面上闪着类似豁出去的大义凛然。
“嗦嗦——”
桌上的手滑落,轻落在弈木渊的膝上,有意无意的摩挲。
弈木渊突然心跳慢了半拍,呼吸滞缓到快要难以察觉,漆黑的眸子凝缩到极致,擦算盘的手,僵硬的停在算盘两边。
“渊木,我以后绝对不会不信你,我保证。”
素手伸来,轻松的紧扣他的五指,将紧绷的大掌揉松。
桌下传来均匀的摩挲声,一种前所未有的僵硬从他的指关节蔓延到全身各处。
“嗯——”
他终于听到他最想听的保证,寡欢的闷气转眼消散,眉宇间开始流转轻松,像是了却一桩心事。
纯姨见弈木渊不再生气,轻吐一口冗长的浊气,回头继续整理小盒。
膝上的摩挲消失,弈木渊眉心微颤,脸色沉重的问道:“不是那个意思?”
在海澜国,纯姨刚刚举动表示求欢,弈木渊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准备,转而想到纯姨是武者,不确定她表达的是哪种意思。
“什么那个意思?”纯姨回过头,一头雾水的问道。
弈木渊见纯姨疑惑的那么真挚,心里感觉有些落空,他指了指自己的膝盖,再次确认,“这个,不是那个意思?”
“什么那个意思?”纯姨低头看着弈木渊指的位置,倍感疑惑,她寻思好一会,愣愣的问道:“你膝盖受伤了?”
“没有,没事。”弈木渊有些失落的回了几个敷衍的字,他面闪尴尬红晕,继续擦拭算盘。
“渊木,你怎么了?还生气?”纯姨感觉有些弈木渊的反应有些不对劲,绞尽脑汁的想原因,想半天都没想通,只好再试试。
“嗦嗦——”
纯姨心无杂念的和刚刚那样摩挲。
“你确定还要摸?”弈木渊簇着眉头,意味深长的警告。
“渊木,你膝盖真受伤了?我弄疼你了?”纯姨见弈木渊面露“痛”色,以为是她一不小心太大力,弄疼他的伤口,好心好意的卷起他的裤管帮他查看伤势。
“既然善纯如此主动,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弈木渊放下算盘,随手抱起纯姨往床上放去。
“渊木!你要做什么!”纯姨两手抵在前面,缩到一边,警惕的看着走到床边的弈木渊。
“没什么,同意善纯的要求而已。”弈木渊风轻云淡的回道。
“要求?什么要求?”纯姨感觉到某人身上散着狼性气息,顿时恐慌起来,虽然这也是迟早的事,但她现在没点准备,也不知道为何突然演变成这种情况,她好像什么都没说,哪有要求什么?
“善纯自己提的要求。”弈木渊衣袖随意一拂。
“呼——”
突然一阵凉风刮过,将门窗吹得紧闭。
很快,桌上的盒子已经无人整理,桌上的算盘也已经无人擦拭。
清凉的微风,轻拂锦帐,拂出清浅双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