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见某王双肩颤动,知道形势不妙,他脚尖轻点,化作一道疾风,消失的无影无踪。
某王的脸色黑上加黑,修长两指轻点床沿,一脚跨出门槛的云月,不受控制的倒退回去。
“月儿还要离开为夫?嗯?”健厚的臂锁,紧紧禁锢纤细腰身,美背贴胸膛,危险织温馨。
深不见底的深情与宠溺,尽在三言两语中。
阎司将云月的身子扳过,两面相对,血色眸光漾动,款款深情,化作丝丝缕缕的柔光,轻裹她的的眼睛。
修长温热的大掌轻揉她的头顶,像是看个孩子那般看她,情不自禁的谆谆教导,“收回恶念石后,月儿就不能再胡闹了,这是为夫最后一次纵容你做危险的事,以后都不会同意任何危险的请求。”
那美酿般的教导声渗入云月灵魂最深处,引起奇妙的共鸣。
她就像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只会任性,只会给他添麻烦,他只会无条件的纵容,越纵容,她越胆大妄为。
胆大到无视所有神明的劝阻,执意来人界。
最后弄得遍体鳞伤,惨死一回。
温柔的教导语气,断断续续的拨撩隐藏至深的神经,最脆弱的情绪被一一撩起。
血色眼眶缓缓溢出一滴冰清的泪珠,玉颈滑动,无声哽咽。
垂落的手缓缓张开,习惯性的环住他的腰身,额角抵着暖流流动的胸膛,眷恋的摄取久违的温暖。
笔挺的祥云衣被抓出脆弱的折痕。
紧咬的红唇松开,诉出她的多年来悲凉,“阎司~人类的世界,好冷——”
抖颤的冷字拂过他的耳畔,刺痛他的神经末梢,一道平直无波的清脆圆润的声音紧接着晃起。
“阎司——人类的世界为什么那么冷?鸢使者为什么说人类很脆弱?他们有千万种方法让我死,而我却没有。”
那个死字绞碎了他的铁血刚心,两道声音里的悲凉,他全数接收。
人类对他的王妃做过什么,他从强烈的共鸣中熟知。
他此时才发现,还有一种罪连泯灭都无法偿还。
“都怪为夫!”阎司紧拥云月,陷入无尽的自责中。
他的王妃天不怕地不怕,最终却怕了脆弱的人类。
还有什么会比心尖的王妃受苦却没有挺身相互更加痛苦。
云月哭噎一会,死命的往阎司怀里钻,尽数过往的心酸,“人类残酷,阴险,说谎……弟弟和嘟嘟都没了,人类,好冷!”
阎司噙着漾动的水光,缓缓拍抚,精致绝伦的下巴轻抵她的头顶缓缓摩挲,“月儿受苦了,那些人会向月儿赔罪,我们回去可好?”
双色眸子,水光泛泛,沉思过后,云月沉重的摇头,“还没找到恶念石。”
阎司眸中柔光轻漾,轻抚头顶的力度越来越柔缓,透过那只黑曜的眸子,他仿佛看见了冷静从容的另一个王妃。
那是在人界历练出来的另一面,他最不愿见到的一面。
“那些人类都那样对月儿,月儿还要帮忙吗?”阎司将云月打横抱起,横放大腿上,温柔的拨弄那流长的发丝。
云月擦了擦眼睛,哽咽一会挤出绚烂的笑意,她比划了一个大大的房子,嘻嘻笑道:“爹爹,哥哥,叔叔婶婶,善人!”
那纯真无邪的笑意刺痛血色眼帘,血色薄唇轻抿平缓的眉心,轻声问道:“月儿太容易满足了,人类远比我们想象的复杂,还是不要管恶念石了,为夫找到现在都没找到踪影,这怕是人界的命数。”
“不可以!”云月手舞足蹈的比划,抓着阎司的衣襟,紧张道:“阎司,好多好多善人,真的好多好多。”
“为夫知道。”阎司长叹无奈之气,他知道这里有善人,只是比起恶人,善人实在太少。
这些年,阴谋诡计,勾心斗角早已看到麻木,若不是他的王妃还没找到,他早就清理一切。
只是现在,他的王妃为了那少数的善人,依旧执着那毫无踪影的恶念石。
他能做的,只有陪她继续任性。
她忘记了他们却没有忘记赫连父子,他们的对她也有着难以估量的疼爱,她对他们已有挂念,很难说走就走,也很难看着他们被恶念石摧残。
“好,为夫暂时不动人类也会好好保护你的家人,等找到恶念石回去后再做定论,不过月儿可要答应为夫以后都不能在东奔西跑了,有什么事为夫会处理,月儿呆在为夫身边就好,还有……。”阎司摩挲云月的眉心,无奈的退让一步,再次纵容。
阎司声落好一会,不见云月回应,他偏头微侧,轻声唤道:“月儿——?”
怀中人儿静站不动,均匀呼吸声从他怀中慢慢传开。
阎司眉梢狂颤,眼底火苗迅速窜起,眸面却依旧柔光一片,哆嗦的血唇缓缓溢出抱怨,“月儿又在为夫开条件时睡着,故意的是吗?”
呼吸声均匀不断,久久都没有回应。
“屡教不改!”阎司又喜又怒的嗔怪,拍抚的动作却极致轻柔。
这奇怪的情绪却莫名的让他开怀,他的王妃要是真有表面那么乖,他就不至于成天操心。
“月儿要记住,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以后说什么为夫都不会再同意你做危险的事。”
“他们也等了好久,月儿要快点记起,他们这些年都在帮月儿找恶念石,很不容易了,月儿要是记不起,他们会难过。”
“炎鹳他们已经去最后一个地方找恶念石,月儿要早点记起他们,他们是最辛苦的。”
“……”
月色渐深,沉睡的人儿依偎他怀,进入梦乡。
深情夫君轻声安哄,自说漫漫追寻路,传送温馨叮嘱入梦境。
深夜一来,阎司不知何时也睡了下去。
他怀中的人儿,不知何时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