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遽国丞相府
晌午的日头很足,晒的人昏昏欲睡,爆竹躲在后院的杏树林里洗衣服,承蒙大夫人的关照,园子里的人都像躲瘟疫一样避着她。
她的衣服浣衣房不肯给她洗,说什么有一股血腥味,怎么洗也洗不干净。
丫鬟们有活也不愿意和她一起干,估『摸』着再过几天玢儿两个丫头就该不让她进门睡觉了。
其实她现在的处境不难判断,为什么只是因为第一个目睹了珠雀被杀,就被冤枉杀人呢?
事实在于并不是她不懂避嫌,而是在于主子们想让她在这件事情中处于什么位置。
如想让她置身事外,就算她当时手沾鲜血怀揣凶器,也可以有一万种说辞为她洗脱。
可如果想牺牲她来了结此事,那就是如今的下场。
爆竹也曾想,如果当初她不管这件事,偷偷溜回屋子,是不是自己就不会沾染一身腥味?
但那也会有另外一个替罪羊,可能是她,也可能是别人。
即便她可以高高挂起,她的良心会安生吗?难道不会夜夜做梦,梦到珠雀满脸鲜血的哀嚎吗?时间久了怕是要失了心智。
双手不知不觉在水里泡了许久,爆竹抬起被水泡的皱巴巴的双手:“我为什么偏偏生了个丫鬟命?还是个容易招惹是非的丫鬟。”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爆竹不禁感叹。
“人比人气死人?那命比命不是更要偿命?”辛姑姑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身后还带着一帮人,“带她去见大夫人。”
“你们......”
“说什么?”爆竹冷冷地问。
一个丫鬟走上前一脚踢翻了洗衣盆,衣服掉到地上,水也洒了一地。
“快走,别磨蹭。”瑛儿一把拽起爆竹,和磨儿一左一右推搡着她。
“说什么?”爆竹冷冷地问。
辛姑姑身后,平时与爆竹关系要好的燕筝和弄儿站在那里不敢作声。
爆竹心里一凉,恐怕是要拿她开刀了。
到了昭西阁,很多下人围在那里,园子里所有的下人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