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客官们四处打听一下,在这平郭县谁不知道我家伙计忠厚老实?”
“忠厚老实,不代表不会犯错。”
爆竹将冯集拉到身后,走到掌柜面前。
“你的手上,沾的是什么?”她拉住掌柜的衣袖,指着他手掌上沾染的紫『色』问道。
“这.....这恐怕是不小心打翻了调料染上的。”
掌柜的解释道。
“调料?什么调料是紫『色』的!”冯集在身后嚷嚷着。
“这调料为什么会有『药』香?”爆竹问道。
“这.......”掌柜的眼神躲闪。
“让我来告诉你,那个黑花盒子本身便是降香所做,我在外时,因为要将卞冤草取出捣碎,
匆忙之间来回多次,却忘记了洗手,草汁合着『药』粉都被黏到了盒子上,我刚回来时,
便发现自己被沾了一手,且清洗不掉,所以,碰过那个盒子的人,也一定会在手上留下痕迹。
你店里的伙计,应该是你的侄子,他家中有母病重,正是中了那厌世香的毒,
我们入榻之日,他便听到我们要去冤海湖采『药』,时常凑在我们周围打听消息,
冯集几人回来时,他得知我们已采到了卞冤草,并且草在我的身上,便趁我回来之时想要盗取解『药』。
不想被盒子上的『药』粉沾了一手,事后他找到了你,拉着你的手告知他已偷到了卞冤草,你便放他回了家去。”
“姑娘.....姑娘这都是你的猜测罢了。”掌柜还是不肯松口。
“无妨,我要告诉你的是,他拿走的并不是卞冤草,而是一个荷包而已。”
“你说什么?”
“荷包里装的是一块卷起来的手帕,他在慌『乱』之间并没有仔细察看,还以为我是把卞冤草放在荷包里,装进了盒子。”
“......”
掌柜的听闻瘫坐在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你去叫你侄子将荷包给我完完整整的带回来,我会救他的母亲。”
爆竹盯着掌柜的说道。
“什么?姑娘你肯.......”
“快去吧,我没那么多耐心!”爆竹转身坐到了椅子上:“只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
“我,我这就去!我这就去!”掌柜一骨碌从冰冷的地上爬了起来,跌得撞撞的出了门。
“爆竹姑娘,你就不怕他们跑了吗?”冯集在一旁不解的打着哈欠。
“就算他们跑了,这客栈跑得了吗?更何况还有个病重的老人家.......”
“说的也是!这掌柜的也忒不是个东西,亏我白日里还夸他来着!”
冯维红着一张脸喷喷的呸道。
“也是家有急事救母心切,否则犯不上冒如此风险。”
爆竹拿着桌子上的茶给自己倒了一杯,
今夜,注定又不能好好歇息了......
不一会,掌柜便拉着那个看似弱不惊风的伙计赶了回来。
伙计看到几人,赶忙跪在地上,手里捏着三世子交给爆竹的荷包递还给她。
爆竹瞧着荷包上已被他的手指染上了紫『色』的『药』膏,嘴巴动了动,还是没说出什么。
“对不住.....我对不住姑娘.....我只是想救我娘!”
伙计嘴巴一瘪,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这白忙一场,卞冤草没偷到,怕是要吃上官司。
“我没本事,弄不到卞冤草,才想到此办法......”
“各位菩萨啊,我侄儿也是一片孝心,我家老姊中毒多日未可解,若再不相救,就要无力回天了。”
掌柜的也跟着跪了下来:“我尝试在民间寻『药』,可是花再大价钱也买不到这卞冤草啊。”
“行了,没说不帮,只不过,这偷窃的行为着实该罚......”
爆竹慢悠悠的端起了茶杯。
“我明早便会去官府自首。”
伙计颤抖着身子低下了头。
“不必了,既然你们唤我们一声活菩萨,那能帮的自然要帮,你识字吗?‘
爆竹望着跪在地上的伙计。
“不.....不识.....”
伙计结结巴巴的回答道。
“那太好了了......”
“啊?”
这姑娘究竟什么意思?
“今夜起,每晚抄一篇《般若波罗蜜心经》,抄得九九八十一篇为止,也算为你母亲积福,抄完八十一篇便送去县北极微堂,
不许偷懒。”
“是.....是......”
伙计头冒几滴冷汗,对于不识字的他,抄经文着实很难。
“冯集大哥,你跟我走一趟吧,去找汤大哥,你也跟着吧!”
她瞥了一眼缩成一团的小伙计,起身与冯集走出门去。
三人来到极微堂,汤决刚要关门,便被爆竹堵在了门外,进门与他说了几句,他便带上『药』箱,跟着他们去了伙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