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把她困于梦中,又是谁想要杀她?
清晨醒来,如玉还未睁眼,她已无心睡下去,便起身穿衣洗漱,奔后院而去。
马厩的钱马夫已经在喂马了。
“呦,爆竹姑娘啊,我听李管家说今日起你要来马厩帮忙?”
“是啊!”爆竹无精打采的说:
“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不.....不用!这马厩又脏又『乱』的,哪里需要姑娘动手。”
钱马夫讪讪的笑道,爆竹乃是南园红人,如今又照老夫人照拂,虽然被罚到了后院做粗活,也是短日,
回去了南园还不是照样威风?平日里,这姑娘又待人和善,别的下人瞧见他都不说一句,只有她每次碰见都会笑脸相迎,
瞧着心里也舒服不是!
“那怎么行呢,能做一点是一点吗?再说,我对着喂马还是挺感兴趣的。”
“那行吧,既然姑娘喜欢,以后喂马的活就交由姑娘了。”
“诶,钱马夫,你们那个伙计呢?”
“哦,你说司延琎啊?”
“他叫司延琎?”
“对啊,不就是前一阵子府里新弄来的帮手,我听别的下人说,还是什么崝姜皇子?”
钱马夫不屑的撇了撇嘴:
“天天眼高手低,跟个大爷似的,要不是李管家交待我不许打骂,我早抽了他了!”
“人家好歹是个皇子啊,怎么能非打即骂呢?”爆竹劝道。
“皇子?谁家的皇子沦落到和我这等贫民一般来清扫马厩啊?”
“可是他确实是个皇子啊.......”
“那崝姜就不是个小破国吗?那比的上咱们奚遽啊?”
“那钱马夫是觉得,在这国土辽阔的奚遽做个穷人好,还是在那弹丸之地的崝姜做个富人好?”
“自然是做富人了,能做富人,我管是在哪呢?”
“所以啊,这崝姜皇子就算落魄,也是权贵之人,不能与咱们相提并论的。
想当初,他在宫中闯下大祸,皇帝也没敢把他怎么着,只是给囚在了丞相府罢了。
他即便做了下人,也是铮铮傲骨,天命之子,万不可太过怠慢才是。”
“姑娘说的有道理......”这家伙若是记了仇,我也没好果子吃。
钱马夫见识短浅,又是粗笨之人,爆竹几言几语便给唬住了。
晌午日头很足,爆竹不得不躲到臭烘烘的马棚里纳凉,不过她本不是矫情之人,
过不得养尊处优的日子,倒也没觉得委屈了自己。
钱马夫正打着水,打算给爆竹洗洗手,眼睛一斜,竟瞧见司延琎正慢悠悠的向这边走来。
“喂!我说你!怎么起的比昨日还晚?”
他扯着嗓子大声质问道,却忽然想起刚才爆竹的一番话来。
不由得降低了嗓门:“我活都快干完了,没你什么事了都......”
司延琎没有理他,而是独自打了盆水洗了洗脸。
“唉!总是装聋作哑!”钱马夫叹了口气,一点办法也没有。
“钱马夫,你去吃饭吧,一会把饭菜带回来给我们就行。”
“姑娘你要在马厩吃?这多臭啊?”钱马夫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有点累了,不想动,你就快去吃吧,这里有我看着。”
“好,那我就先去了啊,早吃完,还能把饭菜多带回来给你们些。”
“不着急,你先去吧!”爆竹笑着摆了摆手。
待钱马夫高高兴兴的往前院去了,爆竹才站起身走到司延琎身旁。
“诶,那个荷包,有人给你了吗?”
司延琎没有说话,而是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嘿!那个土匪还蛮有信用的,这么快就给你了。”
“......”
司延琎不理她,留她在一旁自言自语着。
“那个荷包,是你妹妹亲手缝的,他一定没告诉你吧?”
爆竹跟在司延琎身后屁颠屁颠的追问。
“.......”
依旧只有沉默。
“你妹妹现在郇车过的很安稳,你不必担心。”
“.......”
“这马我都喂完了,你不必再喂了,再喂就跑不动了!”
“.......”
司延琎放下手中的干草,冷漠的瞥了她一眼,转身走到水池边。
“以后钱马夫不会训斥你了,但你也好歹做做样子,别总是偷懒啊?”
爆竹跟在他身后继续念叨着,她就想看他能装聋作哑到何时。
“我千里迢迢把荷包带回来给你,你好歹回个话吧?”
她不依不饶。
走在前边的司延琎忽然转过身来,爆竹的脑袋不出意外的撞在了他的胸上。
“啰嗦!”
两个字清晰的落在了她的耳边。
“啥?啰嗦?”爆竹捂着头杵在原地,不想相信此木头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啰嗦。
“哼!不和你一般见识!小屁孩......”
爆竹努努嘴,又溜回到了马棚里,早就该知道得不到什么好话来。
正在调适马鞍的司延琎偏头看了一眼,正气鼓鼓坐在石头上的爆竹。
慢慢勾起勾嘴角,这蠢丫头怎么总是阴魂不散?在哪都能碰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