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站在门口,居高临下。
“无....无人指使....”
“我派人查到你与巧赫老家都多了一笔钱,要不要我再报官好好追查追查?”
“夫人....夫人饶了奴婢吧.....”
云鸯一听,赶忙匍匐在地。
“还不快说?”
“奴婢也不知是谁。”
“什么?”
“奴婢只知他身着一身黑衣,在奴婢与巧赫变卖金钗那天夜里,被他抓了现行,
他拿着匕首威胁我们将金钗一事推到二夫人头上,否则便告发我们,若是我们照办,
便会托人给我们家里送银子,若是不做,就会....就会即刻杀了我们和家人.....
期初我与巧赫还不信他有这么大本事,直到几日前,家里弟弟送来口信,有人以我的名义送去了五十两银子,
我才惊觉如今自己已经骑虎难下!”
“他究竟是什么人?”爆竹追问道。
“奴婢不知,他用黑布遮着脸,虽然身形不高,但听声音已然是个男人不会有错。”
“男人?”二夫人扭头蹙眉,与爆竹对视道。
“夫人,夫人!奴婢自知犯下大错,不求夫人原谅,只求夫人保我家人平安才是!夫人!
奴婢,奴婢也是不得已啊!就算自己贱命一条,生来便身不由己,但也着实不想家人受累啊!”
云鸯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模样着实可恨又可怜。
“罢了,先撂着吧,我乏了。”
戚氏不想看她哭哭啼啼,转身离去,连巧赫的房里也不想去了。
“想不到我想对付南园的人竟然已经如此多了。”
豆南阁的榻上,戚二夫人靠在枕头上苦笑着。
“云鸯与巧赫也着实可怜。”
如玉叹息着。
“可怜什么啊!她们自己偷了姜姨娘的金钗,起了贪念,又被人抓了把柄陷害爆竹与二夫人,罪有应得。”
梨花不赞同的撇撇嘴。
爆竹站在一旁没有吭声,还好自己早有盘算,昨儿趁着云鸯她们被带去前院,
自己溜出府去找到了蒋农,与他去当铺换回了金钗,还告诉他找人照着金钗的样子又打了支铜钗,
让他今儿上午跑过来送了金钗,下午又跑过来送了铜钗,而巧赫和云鸯只以为,晌午时是爆竹交待蒋农换回金钗一事,
下午见到蒋农再来,才敢跑去前院告状,想要人赃并获。
要不是昨日她出门时,观察到如玉在告知二夫人时,巧赫与云鸯眼神闪烁却并不畏惧,她也不会起了疑心。
而她见到那支金钗时,她便更断定此事另有蹊跷。
因为那金钗正是姜姨娘的钗子,她记得特别清楚。
老夫人寿宴姜姨娘被小少爷撞到之际,她被差点被姜氏头上的金钗花瓣划伤了脸。又与二夫人闹了不愉快,已然有些日子不来南园了,
况且自己最喜爱的金钗掉了,怎么会毫无反应,也不派人来找找,怎么讲都觉得说不过去。
“夫人,刚刚为何不在老爷面前审问她们两个,以证清白呢?”
如玉打断了爆竹的思绪。
“哼!这后院的明争暗斗,老爷心里跟明镜似的,我自证一时,便不能自证一世,
那黑衣人是冲我来的,可想着靠着老爷便能究根究底出来,怕是天方夜谭,倒不如将自己也藏进暗处,瞧瞧她们究竟想做些什么,
狐狸尾巴『露』出的越多,对我们就有利,待它『露』出真面目,才是真正对峙之时。”
“可是,真的能保证万无一失吗?”梨花问道。
“不能也得能,这场仗,即便不是我们打响的,也要坚持下去。
只要我们防人不害人,老天爷也会保佑我们的......”
“我也不曾害过人啊......”二夫人叹息着倒回榻上:“却还是被辜负了好意。”
“你这脾气,注定费力不会讨得什么好处来.....”
爆竹暗自腹诽道。
入夜,三个丫鬟才回到小院,聚在一起咒骂了一会云鸯和巧赫狼狈为『奸』,便各自回去睡了。
圆月高升,爆竹爬上树等来了槐公子。
“今儿怎么这么早?”来人站在树下问。
“帮我一件事......”
“我有什么好处?”
“俗气!”一个白眼丢了过去。
“好好好,我帮......”
两人『摸』黑来到了柴房,守在后院。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便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柴房门被打开,
云鸯发出了一声惨叫,两人赶紧跑了过去,只见一道黑影闪出门去,
爆竹伸手去拦,却被黑影一巴掌甩到了一旁,槐公子急着接住她,
只来得及抓住黑衣人的一只胳膊,却被黑衣人掏出匕首迎面一挥,
好在他身手敏捷,转身夺过匕首划伤了黑衣人的肩膀,黑衣人吃痛的捂着肩仓皇逃离。
“就知道坏事.....”
槐公子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爆竹。
“你......”
爆竹刚想开口反驳,槐公子已经窜进了屋里。
“人没事,吓晕过去了。”
爆竹这才起身奔进屋里,见云鸯躺在地上。
她们果然没有说谎,确实有黑衣人在胁迫她们。
爆竹大半夜回豆南阁砸开了门,看着二夫人哈气连天的坐在那里。
“云鸯和巧赫已被我带回来了,为了确保她们的安全。”
“罢了,天一亮便把她们送出府去,任凭她们去哪里。”
二夫人摆了摆手。
“放她们走?”被一起叫来的梨花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不走能怎么样?留在府里早晚得丧命,不如让她们自求多福吧。”
“那也太便宜她们了.....”梨花不满的嘟囔着。
“她们也算跟着我多年,我自觉对的起这份主仆情谊,至于她们能不能心安,是她们自己的事。”
“是,夫人,明早我便安排她们出府。”
爆竹点了点头,扭头看了眼门外皎洁的月『色』。
一场暗仗又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