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似并不在意,一直轻声宽慰他。
待他下了马车,站在原地目送她消失在甬路尽头,
两行清泪才从眼中滑落,她不恨他舍弃了自己,
只是心中忽然空了一块,脚不沾地。
入夜,单裔初抱着一瓶玉『液』酒爬上槐树,若不灌醉自己,
这满心的烦事怎睡的着?
二更刚过,她趴在树上昏昏欲睡,瓶中酒已少了大半。
忽然,却听见从大门那传来了脚步声,似越靠越近。
抬眼望去,来人已到了树下。
司延琎一身龙袍,映在月光下晃的她睁不开眼。
“下来!”
他望着树上的女子。
“哦....”
她酒醒了大半,坐起身子打算翻身下树,不料脚下一滑,惨不忍睹的摔了下来。
司延琎只来得及嘲笑她两声,便瞧见原本放在树枝的酒瓶忽然翻落,此时正朝着她的脑袋直砸而来。
他眼疾手快冲上前去,一把接住了酒瓶。
只是酒瓶虽接住了,酒却洒进了她的眼睛里。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眼睛!好疼!”
地上的女子捂住了眼睛,只觉得眼珠子辣的快了爆出来。
“还不快进来!”
司延琎拦腰抱起她,冲着门外的下人们命令道。
下人们闻声冲了进来,手忙脚『乱』的为女子擦洗眼睛。
“御医呢?去唤几个御医过来!”
司延琎守在裔初身边,瞧着她躺在榻上疼的不住翻滚,心中升起一丝愧疚。
御医赶到后细细检查了一番,为她的眼睛上好『药』蒙上了纱布。
“启禀皇上,单姑娘的眼睛被酒灼伤,不过并无大碍,
按时涂『药』,休养几天便会好...”
“那便好,醉酝宫之事这几天便交由你了。”
“是....”
屏退了下人,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女子已经躺在榻上睡着了。
本就喝了点酒,又经过这般折腾,她的眼皮越来越沉,
眼睛却还有些微痛,却是完全挡不住困意。
梦中,一双手一直抚『摸』着她的脸,
一下一下,好似猫的胡子在蹭着自己。
待她再次醒来,眼前却只有纱布,不过听着窗外的鸟鸣,
天已大亮。
“有人在吗?”
她『摸』索着下了床。
“在在!奴婢在!主子醒了?”
似从屋外冲进来一个丫鬟,瞧着她光脚站在地上,
赶忙过来扶她。
“你是谁?”
一直以来都是她自称奴婢,现在被人在面前称主子,她颇有些不习惯。
“奴婢叫流菀,是今早被皇上派过来伺候主子的!”
“流菀?真好听的名字!”
“主子的名字才叫好听...”
虽看不见流菀,她的声音却是黄莺般清脆。
“我名字好听?”
她刚想道爆竹这个名字如此俗气,转眼间便记起自己已经改了名字。
裔初,却是比爆竹雅致多了。
“当然好听啊,比我这些菀啊,月啊好听多了。”
“我的眼睛怎么样了?我依稀记得昨晚,御医似乎说我的眼睛无碍?”
“是无碍,只是这几天涂『药』后都得蒙着纱布,
午间御医便会过来为主子上『药』,届时不如主子亲自问问?”
流菀伺候她擦了脸,换了衣裳,又将粥菜递到了她嘴边。
“多谢了,我自己来吧。”
“主子,不要总是和奴婢说谢了,
这本就是奴婢该做的....”
流菀被她一口一个谢字说的有些惶恐。
“这世间本就没有谁是亏欠谁的,我对你说声谢字是应当的。”
果然是大家闺秀,言语起来就是不一般,
比起那些整日里想进宫狐媚皇上的女子强多了!
怪不得宫里的人都说,这新进宫来的单家小姐,
深得皇上的心。
流菀在一旁不住的打探着眼前的女子,她似乎有些明白这女子有何过人之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