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不会说....”
看着她毫不怜惜的拎着布老虎的耳朵怒气离去,他终是被她逗的苦笑出声。
在梦中,司延茵从被接进舜殇,便再也没有回到郇车,
詹孑空几次三番派使者前来,都被三言两语搪塞了回去,
直到她与司延琎决裂,意图假死出宫,司延茵都还在他身边。
看来,司延琎当初承诺册封一事,不过是个借口,
他真正的目的,是接回司延茵。
他日如此做的原因无非有二。
一来,他日两国交战,避免司延茵沦为人质受詹孑空牵制。
二来,接回司延茵以做筹码,与郇车开展不平等交易。
这帝王之心果真深似海,为了江山连自己亲妹妹的幸福都断送了。
只是他的心,也会觉得痛吧?
透过窗,望着他的剪影,她想起在梦中,
她在对单衡的失望透顶中移情别恋,爱上了奚遽所有百姓口中的仇人。
只是即便她决定与单衡断绝来往,却依然不敢向司延琎吐露情义,
她愧疚,心虚,她不配。
她曾万般后悔,进宫后没有与单衡断了干净,只清清静静的陪在司延琎身边。
她一直都在利用他,而他却对自己真心相待。
梦醒了,她还有机会,
如今,再也没有任何人,能断了她这个念想。
她要陪在他身边,即便梦中的结局并不完美,
她依然能够原谅他,只因为是她有错在先。
从司延茵的寝宫回来已是亥时,流菀伺候她躺下便要离去。
“流菀,你明儿出宫一趟,请位画师进宫,务必仔细着点,
别被太多人瞧见。”
“画师?为何?”
“去办就是了!”
她打了个哈欠,今儿真是有点疲惫。
“是...”
流菀满肚子疑惑的出了门,这主子一天一个鬼点子。
自从请来画师,单裔初便开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连司延茵都好几日未见到她,去醉酝宫寻她,却见她满手笔墨,
纸丢了满地。
“究竟在画什么?”
她探头望去。
“公主怎么来了?”
“来瞧瞧你近来究竟在废寝忘食些什么?这可是麻雀?”
她见画中一只麻雀单脚立在枝头。
“你看得出?”
作画的女子眼笑眉开。
“怎看不出来,你画的很是传神。”
“我画的是我自己...”
“你自己?为何是只麻雀?”
司延茵不解。
“我本就是只麻雀啊!
既没身家背景,也无样貌品行,如今幸得皇上垂怜,才飞上枝头。”
“那也得是只彩雀才行...”
司延茵上前点了点彩墨,在画中勾上几笔,顷刻间灰雀便成了彩雀。
“彩雀....”
一旁的单裔初盯着彩雀,忽然皱紧眉头。
这彩雀图,竟与梦中的彩雀一模一样。
她不由得瞬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来。
“你怎么了?”
司延茵瞧她神色有些慌张。
“没什么...”
她晃过神来,祥装平静。
想不到这彩雀图,却是自己亲手所画。
“瞧公主这笔法,定是有些功夫。”
“幼年时学过几年,后来便搁置了..
对了,你还没说,到底要画些什么?”
“我说了,公主可千万别与你皇兄提起。”
“我皇兄?”
“他就快过生辰了,我想给他画副画像。”
“画像?这对于初学画画的人来讲可是极难...”
“所以我才不眠不休啊,不求出神入化,只求七分相像。
“只是皇上日理万机,到现在也没有请画师为他画过一副像,
我连个能临摹的东西都没有....”
“临摹?对了!我那有一张皇兄的剪纸小像,不过是四年前在崝姜出宫时,遇到一位民间高人给剪的,
虽说是剪纸,却也是栩栩如生,我们兄妹都各自二人留了彼此的小像在身边。”
“公主可否拿过来让我一瞧?”
“自然可以,不过你可得仔细,别弄坏了。
我可一直宝贝着呢,在郇车时都舍不得别人碰。”
一提到郇车,却又想起了狐狸:
“也不知他近来如何...”
她喃喃自语。
是不是依然辛苦朝政,忙于安抚党派之分。
单裔初知道她又思念起了詹孑空,赶忙转移话题召唤道:
“公主快过来,帮我瞧瞧这彩雀图还有什么不足之处。”
“好...”
司延茵又坐回到画前,仔仔细细的为她提着建议。
而一旁的单裔初却是神游天外。
自己的往后有了计划,可是司延茵之事却是半分也搭不上手。
司延琎这般做,她能理解,只是司延茵与她也有情意,
她着实不想看着这对比翼鸟被拆散,毕竟她心里觉得,詹孑空对司延茵却是真心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