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也不难,眼下就会有个好的机缘,每年冬季北方蛮族缺粮,便会南下虏掠,河北等边地便会有难民南避,这些地方民风强悍,倒是好的人员来源。”周侗抚着胡子从容说道。
“过了年,又是春荒,青黄不接,极易形成流民,至期留些心,也可收得一些人员。”闻焕章接着说到。
“两位师傅真知灼见,弟子茅塞顿开。”古浩天大喜,起身敬酒谢过。可想到时间紧迫,梁山上的建设必定跟不上,到时有人无处住又是难题,不免又出口求助。
“此事也易,山上不缺木石,无非差了工匠,只须放了消息出去,说古家修建一处庄园,急须一批工匠,工钱加倍,带家属管饭,周边匠人必定闻风而至,那时选一批家世清白愿带家眷的人上山去,一些时日过后,只怕那些匠人都不舍的走了,但有不晓事的,茫茫水泊也由不得他。”闻焕章转眼就说了一个主意,虽与古桢相似,但目标范围却是大了许多。
古浩天心头一松再无烦忧,酒席散后立即招来卞忠,吩咐其派人把招工匠的消息散了出去。
网已撒出,只待鱼儿。古浩天便把精力放在新酒上市一事上来,年关将近,新酒已加工了一万余斤,虽然郑家集回来之后对银钱短期已没有压力,但新酒毕竟是一项长远的赢利项目,他必须尽心。于是他派人在十里香的外墙上用白布制作了一幅巨大的广告,上面画着一个醉倒在山石边的老人,手里握一个精致的瓷瓶,瓶上写着神仙醉三个字,一边注着腊月初八,十里香酒楼举行新酒品尝会,凡三碗不醉者不但免去酒钱,还有五两赏银,新颖的广告和诱人的噱头,一时传遍郓城县,并随着人流向各地传去。
又过旬日,卞忠来报,说近日陆续有四、五十个工匠来报名,并递上一份名单请他过目。古浩天接过看了一下,周边乡村的居多,也有外乡闻讯而来的,最后竟然发现一个外省的,淮南西路光州,他好奇的往后一看,竟然是一个熟悉的名字——陶宗旺。
“卞叔,这些匠人现在何处?”他急忙问卞忠。
“近处的在家等消息,外乡的都安置在前院。”
“快带我前去看看。”古浩天拉着卞忠抬腿就往外走。
前院的客房里,古浩天一眼就盯在靠内墙的那个黑壮汉子的身上,因为他的身边有一把铁锹,“九尾龟陶宗旺习惯使用一把铁锹”,他记得这是水浒里的原话,而这位农民出身的城建专家,正是他目前紧缺的人才。
“这位可是光州来的陶宗旺兄弟?”古浩天上前见礼。
“正是在下。” 陶宗旺还礼回话,却把眼睛看向卞忠。
“便是俺家的小官人。”卞忠答了一句。
“莫非就是少年仁义的古小官人。” 陶宗旺盯着卞忠追问了一句,卞忠点头称是。
“陶宗旺兄弟远在光州,怎生流落到这郓城地面。”古浩天有些好奇。
陶宗旺张了张嘴,却没说话。他本老实农民,奈何几亩良田被恶人看上,百般欺凌,一怒之下杀了人只身逃出,这些日凭一身手艺流浪到郓城地面,闻得古家招收工匠,又听古小官人少年仁义,便前来试试,不想古家对他这个外乡人并无半分怠慢,心里甚是感激,但面对古小官人的问话他又十分为难,毕竟负着一条人命怎生开的了口。
“陶宗旺兄弟休的为难,谁人没有个难处,只管安心歇下,天大的干系古家也给担着。”古浩天看出他的纠结,一个本分农民被逼得落草为寇,必定有一份难言的苦楚。
陶宗旺绝想不到古小官人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一时觉得心底有一块柔软的地方被触及,一股酸楚差点溢了出来,心里不由的叨念着,“古家小官人行侠仗义之名不虚啊”。
古家小官人的一番话让一旁工匠也深受感动,都觉得这一次古家来对了。次日古浩天从报名工匠中选了四十余人,连带家眷一百多人,一并随阮小七船队前往梁山。行前他对阮小七和陶宗旺专门作了交待,让陶宗旺做梁山上所有工匠的头领,山上一应建设均服从其安排。陶宗旺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一个异乡初来之人竟被小官人这般看重,口虽不善言,心里却生了效死之志。
自从陶宗旺这个行家上了梁山,古浩天就把自已设计的梁山总体建设框架交于他,其余一概放手,而梁山的建设因为陶宗旺这个专业人才的到来,变得井然有序一日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