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满血迹的四合院在黎明青色的光线下,逐渐露出真容。前后对峙的是两座两层的房子,约五、六间宽,两边都是厢房。各处房子的屋顶隐约还可看到一些黑衣人,瓦片和砖块已空了大半,想来是昨夜防御时用掉的。
二营昨晚进攻便受阻于此,致使他们落后于各营,此时上下正跃跃欲试。
古浩天赶到时,孙安正组织人员准备从右侧墙外发起进攻,古浩天看那厢房的外墙也就三米左右的高度,夜里进攻也许有些困难,但白天应该容易一些,他也就不开口,且看看进攻的效果。
二营组织四十余人附着四张梯子往上攻去,但领头的人员刚一露头,正面及两侧房顶的瓦片砖快就雨点般下来,立时好几个被砸的头破血流,一个队员好容易爬到屋顶,却见迎面站起一个疤脸汉子握一根长矛狠狠刺来,也是他反映迅速,侧身让过顺坡就滚下屋来,不然非死即伤。
“疤脸汉子!”此时时迁站在下头看的清楚,脱口就惊叫了一声。
而古浩天也看出不对,这样即使攻下来也伤亡太大得不偿失,便命令停止进攻。
“时迁兄弟你方才叫得什么?”卞祥站在时迁边上,听他刚才一声惊叫,甚是好奇。
“方才那立起来的疤脸汉子是恶虎帮的副帮主,便是领头刺杀小官人之人,那日俺于城隍庙看的清楚。”时迁回道。
“甚么,那撮鸟便在里头,感谢天地,这厮今日终究落入爷爷手里了。”说罢卞祥操起长斧就要过去。
古浩天见卞祥突然杀去,忙出声把他叫住,时迁这时靠过来说了原由。他便想到恶虎班的副帮主既然在这院子里,那大郎很可能也在里头,心生一计便由卞祥前去叫骂。
“吴大郎你个无卵的撮鸟,有能耐莫当这缩头的王八,快快出来爷爷与斗个死活,也好留你个全尸。”卞祥原就满腔怒火,开口便就大骂。
这时只见二楼的走廊里站起来一个青年男子,正时那吴家大郎,他知道已经败露,也知道再无逃生的去路,古浩天也绝不会放过他,索性光棍的站了出来。
“古家小儿,俺吴家今日不幸落于你手,爷爷我本就无意独活,有能耐你就攻进来,试试恶虎帮的手段。”他想临死拉一些人垫背,刻意引诱古浩天强攻。
既已明确吴大郎的下落,古浩天便放下心头的一块石头,也不再理他,只寻思如何进攻。火攻当然是最简单的办法,两把火把扔进去,肯定凑效,但此时天已大亮,浓烟滚滚若引得外人的注意,必添麻烦,他看看身边摩拳擦掌的众人,心想不如再攻一次试试。
卞祥听小官人同意再攻一次,登时大喜,回头就喊一句:“亲卫营跟我上,给小官人报仇的机会来了。”登时十余人嗷嗷叫的就向前冲去。
可卞祥没上前几步,却见孙安脸色阴沉的拦在前头。
“二营的事情,何时要别人来做,且待二营的人死光了,卞祥兄弟你再上去。”
昨晚一战,各营都很好的完成了任务,听说那骑兵营和阮小七他们在前门打的血流成河不退一步,唯独他二营却把事情留到第二日去做,拖了全军的后腿,若再假他人之手,那他孙安还有何面目做这个二营营长。
“二营的,有卵子的站起来跟爷爷去砍了那些孙子。”孙安提起两口铁剑,回头一声猛喊。
方才的一切二营众人都看在眼里,霎时热血沸腾,百多人一齐站了出来。
孙安选了二十余人,就往前去,只把卞祥等晾在一边进退不得。然而就在此时,只见李逵提着双斧冲了过来,他不由分说就把孙安推到一边。
“营长,俺铁牛还活着,又怎轮到你去打头阵。”
刚才孙安选人之时特意把他留下,就是怕万一自己有个不测,好有人接二营的班,可李逵又那里肯让他先去犯险。
好个李逵,只见他腰插一斧,右手握着一斧,左手攀着梯子,在纷飞的砖瓦缝里往上爬去,九尺距离他只三、五步便登上墙头。此时又是那疤脸汉子趁其立足未稳一矛刺来,只见李逵把右手的斧子迎面便扔过去,那汉子连忙用矛的挡,便在此时,他抽出腰间另一斧头,上前一步拦腰劈去,那汉子反映不及,匆忙后退,却被脚下瓦片所滑,一个趄趔侧身倒去,李逵那放得过这样的机会,上步又是一斧,顿时一片血雾从疤脸汉的腰间喷洒出来,倒下时已成两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