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浩天在探知丁白眼住宅位置后,便别了薛家兄妹回镇里再说。到了镇里,古浩天与时迁耳语两句,时迁便自去了。
且说丁得贵这晚一夜春梦,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慵懒的起来,稍事休息便准备去折磨那焦挺,不料其大哥丁得福派人来找他,要他立即过去有要事相商,他对这个哥哥却有些害怕,便暂且放下焦挺,先进镇子去了。
丁得贵匆匆赶到的吴氏生铁行,便直接去了哥哥住处,却见那儿已经摆好了小菜美酒,大哥已经坐在那儿候着。
“小弟过来,且陪大哥喝两杯。”丁得福指着对面让其坐下。
“哥哥今日可有甚喜事?”丁得贵有些莫名其妙。
“也不知是喜事还是坏事,昨日二爷突地叫俺过去,说大爷要他回去一阵子,时日长短不能作准,还说大爷派了他的一个亲信过来代管矿上的事,依俺看二爷似是心有不甘,不想放了这块肥肉,走与不走如今还在犹豫之中,你看俺兄弟该如何做。”
丁得福是吴二爷的头号心腹,昨日吴二爷便与其商议,谁知丁得福却有更深的心思,他晓得弟弟有几分灵机,今日便叫其过来听听他的主意。
“还有恁地事。”丁得贵有些意外,随即便意识到大哥叫其商议的目的,他眼珠子转了几圈就有了主意。
“小弟以为二爷离开商行,对大哥最为有利,若其不走,则大哥一辈子便只能是老二,若其走了,那新来的掌柜人生地不熟又怎能是大哥的对手,到时这矿山还不是俺们兄弟说了算,就算二爷一段时日后再回来,凭哥哥的手段,那时矿山还是如今的矿山吗。”
还别说这丁得贵真不愧是个白眼狼,一转眼便把吴家给算计了。
“嘿嘿,小弟还真有几分见识,这两日也莫与大爷的人顶撞,你只管把矿山看紧,其余的俺自有计较,到时逃不了咱兄弟的好处。”丁得福吩咐了兄弟两句,两人欢饮一番才各去做事。
丁得贵一心惦记着回去折磨焦挺,从大哥处出来便往回赶,但到了门口时迎面撞上了两个人,竟被生生的拦住了。
这两人却是赵能、赵得,上回过来时便与丁得贵相识,今日见了无论如何不放他走,非得拉去馆子吃两杯,丁得贵想着大哥吩咐,无奈何只得一齐去了。
且说事情怎会这般凑巧,原来先前在回镇子的路上之时,古浩天便吩咐时迁找朱贵,设法拖住丁得贵,正好方才其回到吴家,朱贵便让赵能、赵得把其拉住。
那丁得贵原本已经喝了一些酒,这会又被赵能、赵得拉进馆子,你一杯我一杯整整吃了一个时辰多,只喝得烂醉如泥。
就在丁得贵疲于应付赵家兄弟时,丁得福却在吴二爷的书房对坐密谈。
“得福啊,你是我身边的老人,家里有事我本应早回才是,但是如今金岭镇生铁买卖争夺十分激烈,且山上矿工也有不稳苗头,我是不放心啊。”吴二爷对丁得福说。
“矿里本也离不开二爷的,只是非到紧要关头,大爷断不会招二爷回去,大爷见二爷久久不回恐怕心生间隙,那时家里若再生什么不测,只怕大爷会……况且生铁的销路也是在大爷那边的。”丁得福话里话外都透着劝其早回的意思。
“唉!也只得如此了,我却把商行交于你了,朱掌柜初来乍到,不懂行情行规,你多担待些,莫让他太过操劳。”吴二爷无奈何,只得退而求其次,把商行托于心腹。
“二爷放心,等你回来时,必定把商行不缺一角的交还于你。”丁得福恭恭敬敬,心里却是窃喜不已。
“你且去与各管事先通个气,傍晚招来与朱掌柜见个面,我明日一早就起程。”既已决定,吴二爷便不再滞留。
当晚吴二爷召集了各处管事,宣布自己暂时离开,朱贵为商行新任掌柜,但又说由于朱掌柜新来,平常商行里事务由丁得福管事与其一同管理。下头那些管事都是老人,且丁得福大多已经跟其打过招呼,心里都有数。
吴二爷次日上午一家人便起程回家,一路原本还顺利,但在船入梁山泊时却突然起了变故,一日夜间船仓突然漏水,最后船沉水底无一人生还。
梁山泊的沉船事故,并没有给吴家生铁商行的运作造成半点影响。朱掌柜在吴二爷离开的当日下午,便带一行人去了矿山造访,丁得贵只得陪着他走了半日,又在管理房里述话良久,直到天黑朱贵等人才离去,却没人注意跟随的人员少了几个。
且说丁得贵昨日吃了一日酒醉的不轻,今日又跟着朱贵未歇一刻,此时见朱贵一走,便一下瘫倒在床上。
“甚么鸟的朱掌柜,只把老爷累的一条狗一般,连收拾焦挺那厮的气力也没了,丁三你且去给下头那个泼才送些吃食,莫让其饿死,不然老爷明日折腾起来没劲。”
那丁三答应去了,却不知其行径被暗地里的一双眼睛看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