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府的中堂大厅里,正在舌枪唇剑的双方,因为突然出现的一个明艳的女子嘎然而止。
“李行首今日如何得空光临,真是让人意外惊喜!”
李邦彦好像一只突见主人的走失小狗,几步便窜到那女子的身边,拼命做出摇尾乞怜的样子。
“怎么,这郡王府校书郎来的,奴家就来不得。”
那女子瞄了他一眼,谈谈的回了一句,但眼波流转之时,却是风情万种。只把李邦彦骨头都酥了半边,他紧紧的贴在边上,反而把柴文博这个主人给挤在一边。
“姐姐,这甚校书郎咋恁贱,一点男子的志气多设有。”
屏风之后,玉音愤愤的说道,刚才见李邦彦对古浩天无端抹黑,她本已气极,这会见他一副无耻之样,再也忍不住便骂出声来。
而玉容却把目光锁住那个少年,只见他面对突然出现的京城第一行首,在眼睛突一发亮之后,便保持着一种欣赏惊奇之神情,但见不到一丝贪婪痴迷之色,她心里不由得又多了几分赞赏。
“柴郡王,‘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又是那一位才子所写,奴家一路思想,实在好奇的紧。”
那女子一边问着,那双美眸却如秋水一般在大厅里诸人的脸上流过,最后停留在一个俊逸英气的脸庞上。
“行首今日光临寒舍,莫非看的只是这首词的面子。”柴文博打趣着道。
“郡王相邀,岂敢推托,不过夹在里头的这首词,实实的让人心痒。”
原来柴文博知道这个行首的脾性,便在请柬里夹了那首《元夕》,不料果然起了奇效。
“京城几时又出了新词,莫非清真居士又有佳作,在下为何不知,行首可否让在我一饱眼福。”
李邦彦见身前两人谈的热闹,自己全搭不上话,便急着插话问道。
那行首妩媚的笑笑,便把夹在请柬里的词递与他。
“好词,好词,真是把元夕写活了,清真居士不愧京城诗词第一大家!”
李邦彦看了一遍便装摸作样的评论起来,但想当然的认定是清真居士周邦彦的手笔,全然不知那行首刚才问话的意思。
赵鼎看着他的丑态,实在憋不住了,便冷冷的讽刺道:
“校书郎真是贵人多忘事,就适才不刚刚说人家夸夸其谈吗一眨眼咋就成了第一大家了。”
“你……”
“校书郎这次却是走眼了,这《青玉案元夕》正是浩天所作,本王亲眼所见。”
柴文博生怕两人再起争端,赶紧出面讲明。
“他……”
“在下夸夸其谈而已,不值得校书郎夸奖。”
古浩天绵里藏针的怼了一句,却顶的李邦彦张口结舌,尴尬不己。
“卜嗤!”
便在此时,却听得那行首嫣然一笑,她随即来到古浩天面前。
“这位郎君却是得理不饶人了,今日且看在师师的薄面上,大家忘了前头的误会,尽情尽兴,也全了郡王的心意。”
且说古浩天听到师师两字时,心里暗说,果然不出所料,原来便是所想之人,难怪三言两语便化解了场上的尴尬,真是长袖善舞,但面上仍然不动声色,只是不亢不卑的回道:
“行首有命,在下岂敢不遵。”
柴文博见场上恢复平静,乘机吩咐摆宴。郡王府的宴席是分餐制,一人一桌单独一席。柴文博自然居中而坐,左边是李邦彦、李师师、张九成,右边是赵鼎、古浩天、许贯忠、萧让。可是临坐之时,李师师却说想请教古郎君诗词,要求与许贯忠换位,而许贯忠看那李邦彦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的表情,乐哈哈的答应了。
很快美酒佳肴流水般的上来,酒过三巡。柴文博便提议请李师师演唱《青玉案》。李师师也不拒绝,便在王府乐队的伴奏下从容展喉,一时大厅里便如“黄鹂鸣翠、夜莺唱晚”,一曲过后,众人皆沉醉其中,不能自持。
“行首歌喉,天下无双,在下敬仰如滔滔江水。”李邦彦迫不及待的开口奉承。
李师师对其浅浅一笑,却转头把秀眸盯住古浩天。
“古郎君,奴家歌喉可配的上佳作否”
“余韵绕梁,三日不绝,只叹在下经此曲后,恐怕三月不知肉味了。”
古浩天风趣的评价,却听得李师师嗔嗔一笑,霎那间便如月下莲开,古浩天也被震的差点失态。
“姐姐,师师行首真是太美了,便是我也喜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