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庄的强力增援,使祝家庄迅速扭转了颓势,祝家大摆宴席以示感谢,老太公祝朝奉亲自把盏向李应致敬,庄里大小也纷纷效仿,那李应也得意非凡来者不拒,渐渐有了六、七分的酒意。
这时祝彪端着一杯酒坐于李应边上,且见他举杯说道:
“小弟再敬庄主一杯,此番祝家庄能化险为夷,全赖庄主之力,全庄上下感激不尽。”
那李应满杯饮了,却拍着胸脯说道:
“咱两庄世代相好,祝家有难李家理当相帮,些许小事不必挂怀。”
“李庄主真是深明大义,在下敬服万分,如今有一难事想请庄主帮忙,却又不知如何开口。”那祝彪犹豫着又说了一句。
“甚事!只管说来就是!”
“庄主也是知晓,连日来几场厮杀,我兄弟和栾教师都身上带伤,庄里无一得力之人,却想向庄主借用一人。”
“却是何人?”
李应见说似有些警觉,立时盯着祝彪沉声问道。
“便是那个武二郎!”祝彪指着坐在未席的武松说道。
“原是这个泼才!” 李应顿时长出了一口气,却道:
“无妨,三郎只管借去,只是那厮若是作怪不守规矩休要怨我。”
祝彪一听大喜,忙敬了数杯酒,便起身找武松去了。
酒席一直到申时才散,众人出了寨门,又听的庄丁禀报,那扈家的客军拔营退去了,一时众人又是大喜。
这时李应便说:“且借贵庄物资一用,我等今晚便扎于庄外,省的来回赶路,明日好趁早追杀过去,早早剿了那些匪贼。”
祝彪、祝虎见李应一片热忱,设啥考虑就应了,当下就令库房拨了帐篷、粮草等物,让李家庄丁于庄前立下营寨。
暂不说李家庄在庄外忙着安营扎寨,话说那祝家兄弟讨要了武松之后心情大好,一心要让其归心祝家,只问其有啥须求尽管说来。
武松却道,只十余个知心的兄弟留在李家,他一离开恐受人欺负,不甚放心。祝彪心想,向李应要几个庄丁应无难事,便向武松讨要了名单去了。只一会那祝彪果然带着十数个汉子过来。武松一见感激不尽,当下便说三郎既是恁重情的人,他武二郎也非忘恩之辈,即刻始便可为祝家做事。祝彪、祝虎假意劝说一会,便着他去守后山紧要之处。
祝家连得际遇,上下一片欢欣,但有一人却始终冷眼旁观,看着他一步步走入死亡的陷阱,这人便是栾廷玉。
就在武松入庄的这天晚上,栾廷玉以治伤为由,请来了那个长期为其老娘治病的大夫。在祝家庄呆了数年,祝家父子面上待他确实不薄,自李家庄回来后,他当时气愤不已,后来冷静下来之后,觉得还要查个究竟,才能心安理得,在这紧要关头他不能让自己留有遗憾。
意想不到的是对付这个大夫却全然不费力气,栾廷玉刀未出鞘,他已经竹筒倒豆子——说的一干二净了。原来数年前正是祝家父子相中栾廷玉的本领,为留其效力,着他用药拖延栾母病情,又要确保至少三年寿命,他无计可施才出此下策。
听到此处时,栾廷玉想着老娘多年来的痛苦,已是怒火中烧,但他心里尚存一丝侥幸,便冷冷的问道:
“你如此用药,祝家可是知晓?”
“若无老太公点头,老夫怎敢施为。”
事至此处,栾廷玉心头全冷,同时又是一阵轻松,再无愧疚,只见他一刀把那大夫劈倒,一脚踢进角落里,然后转身出到门外,看看渐渐浓厚的夜色,毅然决然的去了。
这一夜祝家庄安祥宁静,由于前有李家庄人马守着,后有武松这个高手坐镇,祝家父子多日来睡了一个难得的好觉。
时间很快到了子夜,由于冬夜寒冷,庄前营寨里的李家庄庄丁不堪忍受,来了一队人到祝家庄寨门前讨要木柴生火取暖。
守门庄丁却是为难了,这三更半夜的放外人入庄不合规矩,但眼前又是庄里的友军,白日里还替庄里打战呢。正在不知所措之时,却见庄里的栾教师巡寨来了,守门的庄丁们顿时有了主心骨,连忙禀报:
“教师,李家庄的兄弟们要进庄取柴,当放不放。”
“人家连日替咱们卖命,这些小事都不给办,不怕寒了他们的心!”
那些庄丁见栾教师都开口了,再无犹豫,当时便放下吊桥放那一队人进来。只一会城门口上来一队庄丁,为首一个壮实的汉子正是鲁成,便在人员尽进之时,那鲁成一声令下,那些人恰如饿狼一般,瞬息间把守门的庄丁屠个干净。
随后鲁成打出暗号,门外早已蓄势待发的步兵八营和李家庄庄丁片刻间涌进了城门。
栾廷玉见着林冲立即说道:“师兄、李庄主,此处便交于你,我先到后门去。”
“师弟稍待,后门已有武松兄弟应无大碍,你先带鲁成兄弟等人去守住库房,那处不容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