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两人适才得到传书,看了之后,却是自家老爷亲笔书信,说的是兵败济州,如今归顺了梁山庄园,深恐高太尉等残害家眷,着人带信前去取来梁山团聚。
两人看了一时大急,忙召送信的道士进来,这时见其从堂前进来,请坐上茶之后,那妇人便急着问道:
“道长那里人氏,这封书信又从何而来?”
“在下马灵,却是梁山庄园小官人古浩天的好友,近日正好在庄园访友,这书信便是受呼延将军之托送来此此。”
“我家将军勇谋无双,怎会兵败?”
这时边上老仆突然发问,看其年纪虽大,但神态威严,想来年轻时也是军中之人。
然而这却难不住马灵,他当日便在现场看个首尾,自然说的活灵活现。
那老仆听了觉的全无破绽,尤其那连环甲马陷于淤泥,钩镰枪钩腿拽蹄,听了如身临其境一般,对兵败一事再无怀疑。却又问道:
“既是来取家眷,为何不见我家将军亲兵前来?”
“梁山一战甚是惨烈,将军亲兵受伤甚多,便是将军本人也肩中一箭。剩下几个亲卫一则要照顾将军伤情,二则怕在城里露脸,被他人认的,到时反而不美。”
马灵把早已备好的一套说词讲了一遍,说罢又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籍递过去,正是呼延灼平日里带在身边的《孙子兵法》。
那妇人与老仆当然认的此物,看了之后已信了数分,但毕竟事关重大,一时犹豫不决,这时马灵又说道:
“娘子既是不敢相信,还有一法可证,此次随呼延将军归降梁山庄园的军士不在少数,如今好多都回乡取家眷,这汝宁城里也有不少,只须遣家中心腹暗里悄悄前去打探,必能清楚。”
妇人听了也觉有理,便让马灵在府中歇下,着老仆派人出去查探。
只半日时间,数路人员都回来禀报,说不少军中旧部回来取去家眷,好些已经悄悄出城去了,他们暗中问了数人,都说是随统制一同归顺了梁山庄园。那妇人与老仆闻听心里已是信了,但那妇人深知夫君性子,她自言自语的说道:
“我家夫君一门忠烈,从来都说忠君保国,这次怎会做出这等事来?”
“娘子此言差矣!你须知这梁山庄园绝非一般山野草寇,聚在那里头的都是这天下最聪明睿智的能人志士,贫道晓得的便有京城名士闻焕章、梁朝后裔萧嘉穗、翰林学士赵鼎、两朝老臣徐处仁、禁军教头林冲、金枪班教师徐宁、青州统制秦明、杨家传人杨志,等等,这些那一个是甘为草寇之人,难道他们也辩不明忠奸,分不清家国。呼延统制初上梁山之时也便与娘子一般想法,但结识了这一些人士之后,才想到为这个朝廷、君主卖命,不值分文,这才幡然醒悟。”
想不到这个马灵与梁山诸人相处久了,竟然也讲出了一大通的道理来。呼延家的两人听了也怔怔的,思虑良久之后,便下了决心。当日便悄悄遣散无关人员,只带二十余个核心家人跟着马灵一起,沿汝水南下淮水,到淮阴后经运河北上梁山而去。
而后数日,一个小道消息传入了东京城,汝宁统制呼延灼伙同陈州团练使韩滔、颖州团练使彭玘,因不满朝廷,借征讨梁山之际,带领九千大军,投降了梁山庄园。
太尉高俅数日前便得到济州府快报,说朝廷大军兵败梁山,心里本就怀疑那些草寇那来那么大的能耐,这时听到这个消息时,顿时有些明白,原来是双方早有勾结,不由气的七孔生烟,随即着人前往汝宁、陈州、颖州捉拿三家将领家眷,不想数日后信息传来,三家早已人去楼空。无奈何只得一边行文京东各州府,通缉呼延灼等人;一边上报朝廷,要求再派大军清剿梁山贼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