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砸下的断木,乱军前线具体指挥的军官吓了一跳。他只是地方上的凉州军属,何曾见到过五百步开外能射杀的弩。
虽然准头有些问题,但多来几次自己这宝贝车梯不得散架?
正当他有些发愁时,几对身着锁子甲的精锐战兵驱开了推车的民夫,其中一个人开始代替他发号施令。他认得那人正是李傕的亲卫,连忙走上前去质问,那人却推开他说不要耽误战机。
他明白李傕想借这个机会,把这几架车梯从他手里抢过来。想要回去找部署却又被抽刀拦住,让他在后面推车。欲哭无泪但也只好听令,找了一个弓箭不容易射到的地方推了起来。
绞盘大弩收回箭头又接连发射了几次,一连摧毁了两架车梯。他运气颇好,推的这架几乎没什么损伤,眼看离城墙越来越近而窃喜时,一个燃烧的木桶从城墙掷下。
他勉强躲过,但木桶落地炸出一片滚烫的沙硕,连着燃烧的木板溅到身上,转瞬间变成了一个火人。
这正是长安城防的第二大屏障,每隔三十步一处的灶台:将木桶里盛满沙子,烧着后掷出去。
虽然这批木桶烧死了不少人,但吕布和一系将领脸色有些凝重。因为这灶台本是点燃车梯所用,但这批攻城器械上面不但裹着湿泥,从一些截面还能看出包有兽皮,想点燃难度颇大。
这便是吕布控诉王允没给他时间清坚壁野的原因了,兽皮粮食民夫就地劫掠十分方便,正巧弥补了乱军在准备上的不足。
随着余下的两架车梯和一些木梯架到城墙上,战事迅速进入到了短兵相接。雷石滚木狠狠砸下,燃烧的木桶沸水等也是一掷一大片,可乱军还是源源不断地涌上城头厮杀。
吕布提着方天画戟加入了战场,大开大合好不威风。但敌人似乎总是杀不完,反观自己这边士兵已经开始出现了减伤。
战斗一直到黄昏才结束,随着鸣金声响起,吕布抹了一把满是血水的脸。放下方天画戟,找人包扎开裂的虎口。
各城门的清点草草进行,最后承给他的是一份战损数量不多但比例不低的战报。
战报上书各项物资与几处大弩的损耗破坏,各部所剩那即使加上辅兵能战的近万人。至于刘璋一行人在长安城的乱窜,沿途的基层士兵可能有些怨言,但吕布这边是一概不知。
此时同样是忙了一天的刘璋也在捋清今日之行收获,他先是去找了荀攸,荀攸说可以一试。条件有二:分别是王允府已不再正常运转,这点需要实地观察;且需等战时更加激烈之时才能去牢狱要人。
再就是理由:此时长安城忙于防务,廷狱无暇管及是最佳时机。王允又必败无法对此事秋后算账;李傕郭汜事后入主朝廷当务之急是收拢关中,此事并非关注重点。只要早些向其示好,就算日后事发,出于初期需稳固朝廷的目的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刘璋点头称是,虽然有些他已想到,但这么梳理一遍更加清晰。
带上荀攸又去找了钟繇,钟繇生性谨慎有些不愿,荀攸单独将其拉去说了些什么方才同意。
于是这只更加浩荡的朝臣队伍最终来到了王允府上,只见其大门紧闭,门庭空荡。刘璋上前叩门,门仆开门却道家主事忙不让进。
“叫来你们府上管事。”刘璋言简意赅道。
那人看了看他和身后几人的朝服,叫来管事。只见管事面色憔悴连连说着家主事忙,这几日与外概不交流。
刘璋上前轻声跟管事道:“若是书事因乱军呈一蹶不振,时常呆滞不问朝政,吾府上有几剂医匠开的强心剂可献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