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着怨气走了几步,想起方才西凉兵说得“见皇帝”,不由得出声问道:“难道今日恰逢朝会,所以我可面见陛下?但我官位不及两千石....不可上殿啊。”
郭汜手下嗤笑了一声道:“自今年来,这会啥时候开,全是俺家主公做主。你想那么多作甚,老老实实跟着就行。”
王累心中升起一阵怒意,虽说也跟主公干过僭越之事,没将如今汉室看得太重。但听闻天子如此任人摆布,再加上一路上的惨状心中不禁愤然。
若是在蜀中,他定会将此发泄出来,但此时只能劝自己不能因一时爽快,坏了主公大事。
走到未央宫前,更加诡异的一幕出现了:皇宫外竟然有军营驻扎,几个西凉兵正坐在宫墙下聊天。
“两位将军,不知这是何意?”王累不卑不亢的出声问道。
郭汜手下未出声,李傕亲卫洋洋洒洒道:“这都是为了保卫宫中,要防止陛下被某些别有用心之人掳走。”
“少在此不说人话!”郭汜手下眼睛瞪道:“明明是你们想抢人,被我家主公及时发现了。”
王累惊愕万分,难道天子已经沦落至此了?
走到台阶前,没有礼乐响起,也没有宫卫传报。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小黄门叫了一声益州来使,来维持着大汉的最后一层门面。
长舒了一口气,踏过皇宫门槛,低头小步跑到殿中。
刘协目光有些呆滞,一双凤眸中满是疲惫道:“爱卿起身,如今益州来使朕心甚慰,更具体的三侯跟你说吧。”
王累昂首与三位将军眼神扫过,有了亲卫临进门前的指点,他知晓从左到右依次是李傕、郭汜、樊稠。认过后心中还有些疑惑,一路上听来这李傕郭汜不是早就决裂了吗,难不成因自己前来勉强聚在了一起?
王累正盘算着小心思时,李傕揉着眉心,先开口质问道:“汉中不是被米贼张鲁占据了,你是如何过来的,难不成益州牧将其击败了?”
“张鲁仍在汉中,但在州牧常年的恩威并济服软了一些,允许我等与朝廷沟通,州牧惊喜之下遣我备重礼拜见朝廷。”王累解释道。
郭汜接着吼道:“刘焉那厮连天子宫殿都盖上了,哪里来的这些虚情假意,我看来使是假,刺探俺军情是真!你现在也不用走了,入狱待着去算了。”
“天子宫殿那是刘表污蔑州牧。”面对郭汜威胁,王累不慌不忙道:“至于将军若真要扣留我,那就请便好了。只是我家州牧心向朝廷之意天下可见,昔日关东讨董卓时,蜀中都没有派兵前来,切不可冷落了这份心意啊。”
郭汜神色一顿,当初董公被天下群雄针对时,刘焉确实没有派兵北伐,难不成他真是心向西凉控制下的朝廷?
李傕还欲开口质问,黄门侍郎钟繇收回看向王累的目光,闭目深吸一口气,缓缓踱步至殿中,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跪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