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芝的一声喷嚏，让对坐之人神情微动，口中缓缓说道：“最近关中入秋，天气渐渐严寒，你我正共谋大事，要注意身体，保证无恙才是。如若缺衣帛药物，先生尽管开口。”

邓芝点头答应，对面之人继续说着：“关于长安事项，先生有想了解的也可以直接提问，我与季玉乃忘年之交，必然诚心相对。”

“既如此，那某就不客气了。”邓芝语气微微放松的接道。

自从马腾逼近长安，自己在钟侍郎、王累、乃至一些天子遗忠的帮助下暗中脱离车队，住进了钟繇府上后就一直在接触这位黄门侍郎，确认其是否像主公所说一般可靠。

钟繇也知他意图，放开任由调查。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才正式前来，相商刘璋的任务，给这位智谋之士一个台阶下。

邓芝接过台阶开门见山：“主公安排给我的诸多事项中，第一件事便是救出其兄刘范。贾诩走后，钟侍郎现为李傕督查宗室，可了解此人？”

钟繇听出了对方言语中的试探，把玩着手中香炉：“不知先生想了解哪方面的内容？”

邓芝深吸一口屋内熏香，身子前倾道：“刘范平生可有野心？主公虽本着仁义之心想要救他，但其身为嫡长，若是救出来不念恩情反倒和主公争权，岂不是成了一大祸事？”

钟繇手尖微顿，半响才喃喃道：“先生所虑果然周全，都算计到季玉兄长身上了。”

“既为幕僚受提拔，当为职忧思。”邓芝垂目解释道：“临走时，同为幕僚的法正曾告诉我：“主公外表严厉内心仁慈，善待近臣亲人，如若有此中人为祸一方，他可能念及旧情下不去手，这时就需要我等出来做事了。”我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所以才有此一问，请钟侍郎认真回答我。”

“季玉有你们相助真乃幸事啊......”钟繇有些感慨，点点头道：“那刘范对皇室愚忠没什么野心，曾经待两位弟弟如父子一般照顾。只要季玉能抢先把控益州大权，他想必是不会，也不能相争州牧位置的。”

邓芝放下心来，钟繇再次开口道：“另外，我最近打听到了些刘范聚兵的风声，按如今时局推测，他极为可能外联马腾，打算里应外合歼灭李傕郭汜，匡扶朝廷。”

“那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可要赶在马腾攻打长安前，联络上他安排潜逃长安一事了。”邓芝皱眉道。

两人对最终方案相商许久，连晚膳都错过了。

反观另一边的蜀中绵刘璋，正在大口喝酒吃肉好不快活，一旁更有许久不见的娇妻美妾，日子过得仿佛如神仙般享受。

蔡琰法凝二人在家中盼了他好久，日夜祈祷战事不要失利，夫君不要负伤。如今骤然相见，自然是喜上眉梢，一个架上了焦尾琴，弹奏着刘璋前世最爱听的歌单，一个拿着捣鼓出来的小玩意献宝似的给他看。

刘璋听着熟悉的旋律感慨颇多，手上小酒很快被喝完，一旁的法凝立刻为他续上。

看着杯中满满当当的耀影与眼前的两位美人，刘璋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有那么多的昏君沉迷享受，放着祖宗江山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