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弼的话让那老道士讪讪的,心想自己要是有那本事还用得着在这里吃闲饭吗?
老道士借口出去走走,但想来怕是酒虫馋了,要找家酒楼来上几盅,张弼原本想要阻止,却又把话收了回来。
谁知道一直到了晚上,老道士也始终不见回来,正当张弼以为这老东西醉倒在酒楼里的时候,却听到外面的街道上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以及一声声尖锐的惨叫声。
这个声音让张弼顿时就皱起了眉头,他掀开窗户,只见马蹄扬尘之际,老道士被绑在马后拖行。
虽然张弼和那老道士非亲非故,找他帮手也只是打个掩护罢了,但总归是同行了几个月,如今见他如此惨状,要是再不去救他怕是要回天无力了。
张弼此时下了楼道,走到外面,只听到几个人在一旁交头接耳。
“宁楼主早已包下了整个千飞楼,这老道士竟然还敢去千飞楼买酒喝,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而且我听说,当时祸雨楼的两名弟子正在和掌柜商量着事,这老道士就闯了进去,嗓门还贼大,看样子是要遭些罪了。”
听了这些话,张弼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手中捏着的符篆也逐渐被渗透了一层汗水。
“疾!”借用客栈中浑浊之气转化而来的微弱云炁,将手中的符篆抛出之后,一条灵应大道便浮现在了张弼的眼中。
迈开只有六岁的脚丫子,张弼尽力追赶前方的马车,很快便在一处闹市的街道上。
此时的街道上早已是人山人海,丝毫不亚于东尧岭上的村民围观天池宫仙女沐浴时的情景。
好不容易借着一处人缝的空隙来到前面,赫然便看到那奄奄一息的老道士被绑在两根木桩之上,木桩下方则是一大堆易燃的干柴,而一旁的两名祸雨楼弟子则是手持火把,作势便要让老道士葬身在火海之中。
“且慢!”这种时候张弼就不得不出手了。
当一群人转过兴致高昂的目光看向张弼那孱弱的身影时,顿时传来了一片哗然声。
相比起平日里枯燥的生活来说,无论是午时三刻菜市口杀人,还是有人闹市劫法场,都是一种生活的调味剂。
毕竟,对于一群一辈子都在务农的人来说,无论是儒家的德,还是道家的道,亦或是佛门的因果报应,都是他们听不懂的东西。
但是,狐疑的神情也始终存在,毕竟一个只有六岁的小孩子怎么有可能让他们目睹一场劫法场的好戏呢?
老道士听到张弼的声音,抬起那早已满是鲜血的头颅,就连喊出一句“救我”的话都已经做不到了。
“谁家的小孩,滚开!”此时,已经在兴头上的那两名祸雨楼的弟子又岂会因为张弼的一句“且慢”而放弃正在进行中的举动呢?
相比起村民来说,他们更是一群野蛮人,不但没有文化,而且平日里横行霸道,即便是同门,也能狠下心杀人。
而此时一句“滚开”甚至都可谓是他们生平之中仁至义尽之典范了。
至于张弼自然不会被这两人吓到,而现场无论是人心中偏离了人性的渴望,还是那浑浊空气中越发炽盛的怨气,都可以作为他转化云炁的素材。
张弼手持一张符篆冷冷的盯着对面那两个祸雨楼弟子,但他的心中却很清楚,无论是花瓶中尚未现身的魔物,还是闯入他脑海中试图摧毁他意识的元神,都不足以击败他。
反倒是眼前这两个实力仅有练气九阶的修士,才是他自转世以来最强大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