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问早已填满了陆卓羽三人的心胸，而伴随着脚下的路，越往前，疑心也就越重。

而到了后来，疑心也影响到了三人的元神，连同步伐也仿佛变得沉重。

而就在目的地来临的前一刻，眼前如时空穿梭一般的光影消失，逝去的流星落在了身后，当一扇散发着极为刺眼的光芒的大门出现在三人眼前的时候，他们反而停下了脚步。

“这里通往哪里？”

没有人说话，但疑问却也同时蹿升至三人的脑海中，或许从他们一开始认识张弼，并且踏上这条机缘造化之路的时候，从未想过自己会遇到今日种种，而倘若说回过头去再选择一次，他们又该如何抉择呢？

道统和道友究竟何者为重，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

对陆卓羽来说，没有张弼就没有自己的今天，而这个答案对顾往昔和婀娜也是同样，却又为何在东王公想要让他放弃道统而拯救道友的时候，陆卓羽又迟疑了呢？

真的是他找到了答案，认为即使放弃道统也不可能救得了张弼吗？

一时间，陆卓羽也感到了迷茫。

终于，他们的步伐踏过了眼前的光之门，却又在踏过之后，瞬间坠落到了“罪恶之窟”。

只不过不同的是，在这个遍地恶鬼的世界里，有一个慈悲的身影，看上去早已融入到了这个世界当中，但他和那些恶鬼不同，应该说是整个地狱之中唯一圣洁的存在。

“你们来了。”

佛祖慈悲的身影回荡地狱，引起了顾往昔和婀娜体内的佛性共鸣，佛光遍洒大地，让原本企图靠近的恶鬼们纷纷躲避，而避之不及的都在那浩瀚的佛光之中化为了尘埃。

“您是……地藏菩萨？”顾往昔凭借着自己对佛的虔诚，小心翼翼的问到。

而此时，佛祖睁开了双眼，但看到的却并不是眼前的顾往昔，而是她身上的那一幅极乐往生图。

“此乃罪业道，是这世界唯独不会被光明照射到的地方，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们就留在这里吧。”

佛祖的话音刚落，陆卓羽三人不禁面面相觑，由于对方展露法相，无从去分辨对方内心的真实想法，这让陆卓羽不得不追问道，“你究竟是善是恶？”

此言一出，顾往昔若有所思，而对面的佛祖闻言却是微微一笑，说道，“善恶没什么不同。”

“什么意思？”陆卓羽蹙眉问道，却又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正如同他们之前进入到光之门时所看到的那样，刺眼的白光让他们什么也看不见，那种极致的白，和最深邃的黑的确没有任何区别，都足以掩盖这世间一切的真实。

东王公的目的就是夺走陆卓羽的道统，就和吕洞宾借师童之手夺走管良的性命一样。

人的行为受经历影响，而人的经历来源于因果宿命，而这份宿命同时又涵盖在天命的范畴之中。

人永远也摆脱不了天命的束缚，正如同张弼口中“人是后天诞生受地脉束缚最严重的造物”。

佛祖离开后，陆卓羽三人原本那种如履薄冰的心态渐渐的消失，而到了这一刻，他们也都已经明白了，无论善恶还是黑白，亦或是正邪、真假，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一切都已经被蒙蔽在了世界之外。

而如今他们要做的就是等待，人类等待天时的转变，而神仙也要等待天机的扭转，毕竟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绝对的圆满，就如同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一样，圆满的结果就是诞生出全新的事物，继而衍生出新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