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皇城的张弼并没有前往尧天和张克己在边疆的祭祀之地，而是打算前往那混沌之地瞧一瞧。

自从尧天、张克己入主龙胤皇朝之后，张弼就没有再来过这里，至于吕翔和张克己的恩怨也伴随着大势的尘埃落定而永久搁置。

但如今看来，人力虽然能够暂时化解恩怨，但天道的力量却无时无刻不在干预着原本既定的轨迹。

这条轨迹从张弼转世来到这个世界就已经开始了，甚至可以说，张弼的存在就是干扰天道正常运行的罪魁祸首。

无论是云炁还是正一道，都在张弼到来之前被消灭在历史的长河当中，而如今却因为张弼的存在而从早已死透的孤冢之中活了过来，从此往后走出了一条逆天之路。

这条路会走到哪，谁也不知道，就连张弼自己也不知道，可能会以他重回仙界而告终，也可能会因为他的影响力而无休止的持续下去，直到这个世界的毁灭。

甚至更有可能的是，在张弼成仙的同时，这个世界就注定会被毁灭。

正如同那灭世的预言一样。

很早以前张弼就想过在无穷的天道之下，是否会有一个没有云炁也没有灵气的世界，世界上只要是活着的就都是普通人，他们不会修炼，全凭力气和智慧，而倘若说有一天灵气和云炁在这样的世界上复苏了，那么非但不是福源，反而是足以杀死任何人的致命毒药。

站在混沌之地的入口处，即使不进去，师童也能感受到那从内部传来让人心悸的气息，那是一种只要沾上半点就足以要了任何人性命的东西。

尽管有张弼的告知，也有师童自己的理解，但是当两人真的站在这里的时候，谁都说不出话来。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师童皱着眉头问道，即便是穷尽他所有的思考和经历，也无法给这里面的东西下一个定义。

“也许是天道的愤怒。”

张弼给出了一个结论，尽管听上去有些可笑，但师童却多少能够理解了。

这里面埋葬了这世界上一切能够被称之为“岂有此理”的东西。

张弼释放出一缕云炁进入这混沌之地，却在进入的刹那就不再被张弼感知到了，而正当他想要再以神魂或者元神继续尝试的时候，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当张弼和师童回头的刹那，师童全身一震，而反观张弼却好似早有预料一般。

“看到我你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当另一个张弼到来之后，目光却并未留在张弼和师童身上，而是放在了他两身后的那片混沌之地当中。

那里面有什么，可能张弼和师童并不知道，但另一个张弼却一定知道。

毕竟，他不仅承载了宣和真人、灵应神化宣和大帝、缘何灵感菩萨、重因天慧菩萨这四个身份，甚至于他还有一个身份。

那就是张弼转生到这个世界之前那个原本的“张弼”。

而除开一大票神仙的名号外，也唯有这个张弼最真实，也是唯一能够明白这片混沌之地当中到底有什么秘密的人。

“恰恰相反，看到你我就知道我没有走错路。”

张弼的话让另一个张弼微微一笑，尽管像是打哑谜一样的对话，但答案却让彼此了然于胸。

尽管另一个张弼和张弼是一种包容和被包容的关系，但准确的来说，却是两段截然不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