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诚,有人在你家里捣乱,你会怎样做?”
随着张弼话音响起,白玉蟾倏然一惊,不及反应之下,只见丘处机的脸上流露出生冷的笑容,随即说道。
“好客自然迎进门,恶犬自然要打出去。”
张弼和丘处机这一搭一唱,白玉蟾口中那“放肆”二字尚未出口,顿时感到一阵澎湃元气宣泄而来,而张弼见状,先以太和之气构筑一道阵法,随后以自身为阵眼,锁住两人战斗之时所迸发的元气对外界造成的伤害。
却说丘处机动手之际虽然并未使出全力,但也和白玉蟾斗了个旗鼓相当,尤其两人都是应天命下界的状态,换句话说,一旦在下界死亡,便是当初尹志平肉身死亡、神魂回归仙界的下场。
白玉蟾显然没料到张弼真敢动手,而此时的他相比起丘处机而言同样没有下狠手,毕竟他一来顾虑张弼,二来也是担心自己此番下界所导致的后果会让他返回仙界之后遭受责罚。
只是如今他连脱困都难以做到,谈何返回仙界之后的事呢?
却说除了身处战斗中的三人外,陈传完全惊呆了,他既没有想到白玉蟾会如此强势,也没有想到张弼真的会被他激怒,更不可能会想到丘处机竟然真的会听从张弼的命令和白玉蟾战斗。
但这三个想不到,只能说他脱离尘世太久,作为一名方外之人尽管拥有敏锐的眼光,能够洞察局势变化,却终究少了几分身为局内人对世道乃至规则的明朗。
随着战斗的持续,白玉蟾也渐渐的明白过来,而他明白的除了陈传所不知道的三个疑问外,还有另一个问题。
那就是张弼早就猜到丘处机叛变后,丹鼎派随之而来的应对。
吕洞宾何许人也,又岂会坐以待毙?
丘处机一人叛变或许不足为虑,毕竟他本就不在开天辟地计划的核心圈子里,但因为丘处机一个人而带来的天机、气运旁落,所会导致的后果却难以估量。
而张弼正是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当初他在得知顾往昔和婀娜身陷于魏碑然之手后,并没有在最完美的时机让丘处机臣服于自己,而是在天时已过之后,才通过迫使他投诚的方式,让他改换阵营。
这么做的意义就在于,丘处机叛变让他的命中有了一重劫数,这一重劫数可以借由新龙门心法的编撰而修复完整,也可以借由丹鼎派后续对他的问罪和处罚,而在这两种方法中,丘处机会选择哪一种自然毋庸置疑。
吕洞宾对于丘处机叛变的应对,以及白玉蟾此番下界,显然没有料到这个细节,而如今当白玉蟾到来后摆出一副臭脸孔,便是料定了丘处机不敢反抗,一旦反抗那就是在对抗他本就完美的天命,却并不知道丘处机是处在不完美天命下被迫的无奈之举。
对于深谙天命之道的张弼来说,世间万道不过云泥之别,只要掌控了天道,那么天下大势就一切尽在掌控。
白玉蟾此时醒悟过来已经晚了,就算后悔自己不该先动手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毕竟无论是反抗丹鼎派的问责和处罚,还是完成新龙门心法的编撰,都是丘处机在弥补不完美的缺陷,试图与天道抗争的表现,这种表现符合张弼的预期,那么吃亏的就只是白玉蟾自己而已。
而在丘处机和白玉蟾对抗之时,张弼的目光也已经放在了陈传身上。
而当陈传以为张弼也想要策反自己的时候,吓的连连摆手,说道,“不不不,我不会背叛丹鼎派。”
看着他的模样,张弼倒是微微一笑,随即说道,“放心,我只是想让你返回华山派,替我把陆卓羽换回来,到时候你是留是走,全凭你一人做主。”
随着张弼的话音落下,陈传先是松了口气,却又在仔细思索过后,再度露出吃惊的表情。
张弼让自己返回华山派,毕竟他本就是受吕洞宾委派他下界来参与其子嗣的葬礼而来,至于这个冠冕堂皇背后是否有什么阴谋,那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张弼让他把陆卓羽换回来,这么做就意味着张弼要对白玉蟾下死手了,而一旦丘处机联手陆卓羽,白玉蟾下场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