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田沾这样提议,郭远东朝一旁托着酒盘的女服务员打了个手势。
女服务员即刻会意地走了过来。这时,我留意到那个胖乎乎的小女孩正好将一大把的薯条塞进了嘴里,许是觉得手上沾到了黏糊糊的油渍,不好抬酒杯,她眨了眨那双咪咪的小眼,而后将目光锁在了一旁站着的阎梅身上。
小女孩见众人都端起了酒杯来,迫不及待的也想凑上去,垫了垫脚,遂又毫不犹豫的将肥乎乎油腻腻的脏手往阎梅身上一蹭。
阎梅以为是怎么了,惊得忽的那么一甩,正好直直撞在了那个托满酒盘的服务员身上。
一阵刺耳的玻璃碎片声之后,便是那个胖乎乎的小女孩溃耳欲聋的哭喊声。那个服务员惊得花容失色,目瞪口呆的看着阎梅。
阎梅先是一愣,低头一看,自己那一袭华丽的晚礼裙被泼得满是红酒渍,抬起头来,想不想的就冲着服务员低声咆哮道,“你是怎么搞得?眼瞎了么?”
那服务员低低的压着头,不停的赔着不是,“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阎梅得理不饶人,“说句对不起就没事儿了么?”
那服务员急的都快哭了,“夫人,我…我赔您这件礼服好么?我真不是故意的。”
闻言,阎梅越发歇斯底里了起来,“知道我这一件衣服多少钱么?你赔?你一个小小的破服务员赔得起么你!”
那一刻,我忽然很感谢这个满嘴恶毒语言的女人。很多时候,我被仇恨鼓舞着往前走,鞭策自己一定要去报仇的时候,我都会忍不住的去想,这些人真的就有那么坏么?
万一她一下子悔改了呢?那我所做的努力不全白费了么?
可是我要谢谢她啊,谢谢她的死性不改!让我觉得我之前所有的决定和努力都没有付之东流。
我看了看一旁的田沾,面面虽然还含着笑,但看向自己手里牵着的女孩时,眼里是既心疼又多多少少带着些愤怒的。
我蹲下身来,将那个一个劲在哭着的小女孩哄了下来,又四下看了看她有没有被玻璃碎片割,在确定那孩子只是被吓坏了之后,朝着田沾笑了笑,“没什么大碍,放心。”
他报以我感激的一笑。
而后,我直起了身来,定定的看向阎梅,“阎小姐,刚刚我明明看到是你的手先碰到了这位服务员,她才把盘子打翻了的。而且,你这话说得,服务员又怎么样呢?我从来不觉得做服务员就有多卑微了。不偷不抢,靠自己的努力来挣钱养自己甚至养家,凭什么就要被你看不起呢?”
阎梅诧异的瞪向了我,我微笑着看着她,“我觉得,这样的人,远比那些仗着自己有个好出生,就可以从来不用工作的人强了十倍、百倍呢,你说呢?”
阎老太婆实在是沉不住气了,也不顾得什么身份场合的指着我骂道,“你给我闭嘴!自己出生不好还不许别人生在好人家么?”
我会意一笑,“伯母,我哪句话说过不许别人生在好人家了?我只是说,这人呐,不应该总以为自己有多么多么的了不起,而别人就都是些卑微下等的小人物。”
“你!”阎老太婆脸色铁青。
一直呆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田沾肯定的点了点头,笑容和蔼可亲,“我觉得这位…”他询问式的看向我。
我欠了欠身,“鄙人姓陆。”
“嗯!这位陆小姐说得蛮对的,职业嘛不分贵贱。我看不如这样吧,这事儿呢归根究底还是因为我们家囡囡而起,那阎小姐你这裙子就我来——”
“好了好了。,田董事长你哪里的话,都是自己人,自己人。这裙子换一套就是了。”郭远东赶忙打起了哈哈,“那田总,您自便了,我带夫人下去换身衣服,招待不周还请多多见谅。
田沾便也顺着台阶下了来,“也是。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呢!”
郭远东见田沾神色终于缓和了下来,一一暂别之后,这才牢牢拖着一脸怒气无处撒的阎梅退出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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