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桑桑对木老神医道:“老头儿,这疮不同寻常,需要切除,她身体太差,我怕她撑不住,可若是不动手切除,她必死无疑!”
木老神医微微点头道:“那么,你有什么方法吗?”
溶桑桑思量了一会儿道:“可用丹参丸吊命。”
木老神医点头,溶桑桑又道:那丹参丸难制,本来我带着为防不测保命用的。”
听到保命两字,青松脸色变了变,他不喜欢溶桑桑说这两个字,他自信有自己在,溶桑桑用不着那药。
可是万一呢?于是他冷着脸道:“这人不救了,药得留着!”
妇人闻言,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溶桑桑看向妇人,皱眉问道:“我若不救你,你会恨我吗?”
妇人摇头,平静的道:“莫说是陌路人,连至亲怕都是要紧着自己的,这都是命,我认。”
又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口似自言自语道:“可惜没能见我儿一面…”
顿了顿,又喃喃道:“罢了罢了,都是命数,逃不过、躲不开的。”
说完,她似乎再也没有了说话的力气,连眼睛也微微闭上。
溶桑桑从怀里掏出一个青白玉瓶,从里面倒出一粒浑圆的白色药丸,递到妇人嘴边,道:“张嘴!”
妇人讶异,睁开眼睛,看着溶桑桑清澈的眼眸,她眼角落下一滴眼泪,哽咽着道:“你…你…”
她你了半天,一句话说不出来,溶桑桑轻松中带着些顽劣的道:“你这样的病例可少见,我可不能错过这练手的好机会!”
妇人依然哽咽着,溶桑桑又道:“我可从来没做过手术,你是头一个,你愿意给我练手吗?愿意就把药吃了,若是不愿我们这就走!”
妇人含泪点头,咽下溶桑桑递过来的药丸。
吃下药丸,溶桑桑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凑到妇人鼻前一晃,妇人就沉沉睡去,溶桑桑拿出短刀,用烈酒消毒。
木老神医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溶桑桑点了点头,下刀。
刀锋割破疔疮紫黑色皮肤,红黑色浓血流出来,恶臭也扩散开来,溶桑桑脸色涨红,青松向后退了几步,也是紧皱着眉,毫不掩饰一脸的嫌恶。
木老神医倒是不为所动,在边上专注的看着溶桑桑做手术,时不时在旁指点几句。
约莫过了两刻钟,妇人胳肢窝里的肉包被割了下来,创口很大,整个胳肢窝血肉模糊。
一般来说,到了这个步骤,便可直接上药包扎,溶桑桑却开始穿针引线对创口进行缝合,就连一旁的木老神医也是看得目瞪口呆。
他心里寻思着:“我怎么没想到这皮肤可以像缝衣服一样把它缝起来呢?”
收起针线,溶桑桑却是有些纠结起来,她缝合的线是丝线,是不可吸收的,这意味着,七八日后,她还得来给妇人拆线。
如果不缝合,那么大的创口,在这个消毒消炎都不给力的情况下,感染的可能性很大…
她很快收拾好工具,又给妇人把了脉,而后对木老神医道:“应该没问题,再给她开个五味消毒汤,七八天便能好了。”
木老神医在旁微笑点头道:“徒儿处置极妥当!”
溶桑桑掐了掐妇人人中,妇人便悠悠转醒,溶桑桑给她讲了病情,又开了方子,妇人脸色苍白,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腋下,问道:“真无碍了?”
溶桑桑点头,道:“七日后我们会回来给你拆线。”
妇人却皱眉:“七日?只是七日后我怕不在这了”
溶桑桑有些讶异,问:“你大病初愈,不宜走动,你要去哪里?”
妇人平静的道:“我要回我夫家,我夫家在玉林镇,在北边。”
却原来,这妇人夫家在大榕树村往北八十多里的镇上。
溶桑桑便与夫人约定七日后去她夫家寻她,妇人感激涕零。
妇人夫家姓王,名贵,是个保长,你问王保长家,溶桑桑记好,便要离开。
听妇人却急忙道:“还没给恩人报酬,还有,恩人可否告知姓名?”
溶桑桑道:“我说了,你给我练手,便是报酬。”
说罢转身和青松木老神医一道往北走。
后面妇人又像想起什么,急急道:“不知我娘亲他们…?”
溶桑桑不回头,也不等她话说完,边走边道:“半刻之后,自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