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家村外、裕盆江畔,有近二百人在此集结,他们皆是青壮年纪,一个个皮肤黝黑,目光锐利。
在他们之前,一个少年傲然而立,他便是曾经的溶爵,今日他更了名姓,他叫莫雨—一把隐匿暗处,锋利无比的短刀。
裕盆江水滔滔,拍打着岸边礁石。这一群人围在一起,在谋划着什么,片刻之后,所有人列队,少年站在队伍最前,队中之人对少年一拱手,忽的转身朝着四面散去。
片刻之后,江边只剩了少年一人,他缓步行至一大礁石坐下。
他目若寒潭,深不见底。在少年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个老者,老者须发皆白,静静看着少年背影。
少年似乎也察觉了身后之人,他未回头,略带惆怅开口道:“莫爷爷,桑儿又中毒了,据说中的又是那暗夜之毒…”
老者静静听着,只微微点了点头。
少年又道:“桑儿去了太阴,青松溶大都随她去了,还有冦将军,说是他自请给桑儿沿途护卫。”
老者又点了点头,道:“既如此,小姐该可万全了…”
少年却摇头,道:“这世上没有万全之事…”
老者闻言,无声叹息,看着少年背影劝道:“回去吧,你伤还未痊愈呢!”
少年点头,从礁石起身,回头对老者一笑,道:“回吧…”
少年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可眼中却是无尽的沧桑。
少年和老者缓步走入村子。
时置傍晚,村子中家家户户已在生火造饭。一群孩童在村里的小道上玩乐,他们看见老者和少年,一窝蜂朝着他们跑来。
“莫爷爷!小雨哥哥!”
孩童一脸兴奋,眼里闪着亮光,他们本身似也是光束本身,所到之处,再无一丝阴霾。
莫老呵呵笑着,不住点头答应。溶爵,也就是孩子们口中的“小雨哥哥”他也难得面露笑容。
这群孩子,最小的看起来才两三岁,最大的不过是八九岁,他们是这村子里的孩子。白日里,他们被父母带去地里,他们便再田埂挖土玩泥,捉虫寻蛙。
只有在这傍晚时分,大人们忙着做饭,再无瑕理会他们。他们便像群撒欢欠伴的小马驹,聚在一处,在村子里四处撒欢。
而自从莫老带着溶爵回村以后,他们便特别偏爱来莫家老宅周围玩耍。
每次见莫爷爷,他都会笑呵呵从怀里掏出他们见都没见过的糖果出来,分给他们。
莫老爷爷身边的小雨哥哥,虽然不太爱说话,可小男孩们对比他们大的哥哥就是会莫名有些崇拜,会莫名想要亲近。
莫老看孩子们跑近,伸手在怀里掏了掏,果然掏出一把糖来。待孩子们到了身前,他便笑呵呵把糖分给他们。
一群孩子得了糖果,喜不自胜,却听远远传来妇人呼喊之声:“虎子!回来吃饭了!再四处撒野,老娘打烂你屁股!”
一群娃娃闻声哈哈笑了起来,都捉弄着着被他娘亲训斥的娃娃。那名叫虎子的娃娃则是有些难为情。他边往家方向跑,边对莫老致谢,只一会儿功夫便不见了身影。
接下来,此起彼伏的各种呼喊威胁之声传来,打屁股的、揪耳朵的…孩子们也似听惯了,并不害怕却还是纷纷与莫老致谢。而后这一群娃娃一哄而散,各自回家去了。
溶爵看着各自往家奔跑的娃娃,眼里尽是艳羡之色。家?他曾也有个这样温暖的家,只是如今,家还在,人却回不去了。
很快他便收起了眼里的软弱,他看向莫老,淡淡道:“咱们也回去吧?”
莫老点头,这“祖孙”二人便往莫家老宅行去。
老宅里,饭已做好,吃过饭,小厮端了碗药进来,溶爵接过碗,一口气把药喝尽。
喝了药,溶爵便在屋里练功,他平日里都是用剑,可现在他手里却是一把模样古怪的双刀。
烛火下,那刀泛着清光,刀口处透出寒芒,两刀刀柄合拢,变为一把双刃刀,刀柄处有一虎口,虎口另一侧有个按钮,这刀竟然还另有玄机。
溶爵练了一刻多钟,手臂便觉有些使不上力,果然,还是自己操之过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