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而过,转眼已是盛夏,夏日定波县城异常炎热,今年右河风调雨顺,一片片稻谷金黄,已快到了收割的季节。
溶大最近很是忙碌,他在南华街盘了个铺面,那铺面很宽,铺子后面带着一个院子也一并盘了下来。
右河盛产稻谷,今年眼看又是稻谷丰收,溶桑桑有意屯粮。
像这样的粮铺,附近几个县城各个街面上溶桑桑已派人盘下不止十个,待稻子收割,这些店铺立马开始收购谷子。
溶大忙至傍晚才回了挑水巷,溶桑桑自药房出来,正巧遇着溶大往内院行来。
溶桑桑率先开口:“大大,粮铺怎么样了?今日我与青松师傅外出,见田间已有人在收割稻谷了。”
溶大笑道:“小姐放心,这铺子咱们是从最远的川和县开始打整,今日南华街铺面已妥当,明日起,便可挂牌子收粮。
“后院粮仓再两日也可完工,只是别的粮铺都是收购稻米,咱们却收购带壳的谷子,这价格还与稻谷一样,会不会引人注目?”
溶桑桑和溶大一同往晓荷苑走,溶桑桑无奈皱眉道:“这也是没有法子,若谷子脱了壳,长久存放便更困难。若收谷子却压低价格,只怕收不上来。”
溶大也是无奈,他知晓溶桑桑屯粮所为何事,可若真如此行事,只怕真会引起别人注意。
两人说着话,便入了晓荷苑,这院中有个荷花池,关昕月推了溶则出来,正在池塘边乘凉。
见溶桑桑和溶大进来,她起身与溶桑桑招手。溶桑桑行至小榻前,看着溶则安静闭眼模样,笑道:“今日爹爹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
关昕月附和道:“是呀,自从来了定波,再不必日日在阴冷的密室里躲着。每日晒晒太阳,吹吹风,他看起来确实好了很多。”
溶大在旁看着,也是附和,脸上愁容不见。
关昕月在溶则小榻旁的矮凳坐下,看了溶大一眼,问道:“怎的这时候过来了?可是遇着了什么难事?”
溶大略踟蹰,道:“夫人,粮铺之事已筹备妥当,明日开始便开门收粮,老奴来与夫人说一声,明日一早,得从账上支些银子过去。”
关昕月点头,道:“需要多少,你自取便是。”
溶大点头,又有些沉吟,关昕月挑眉,问道:“还有为难之事?”溶大一声叹息,道:“小姐想直接收谷子,可若同价收购,怕动静太大,若降价收购又怕收不上粮来……”
溶桑桑听溶大与关昕月说起这事,也凝神听着。
关昕月沉思片刻,道:“如此,不如同价收购,而后根据每旦谷子谷糠多重,便折减多少。
“如此一来,农人省去脱壳工序,对其他粮商来说,咱们也并未减价,若他们学咱们收购,也无不可。
“今年丰收,只怕粮食会减价,如此,收粮应该不难,即便是同行,竞争怕也不大。”
溶桑桑听着关昕月之言,犹如醍醐灌顶。她一脸崇拜看着关昕月道:“娘亲,你太厉害了!”
溶大亦是一脸恍然,对关昕月作揖道:“夫人聪慧,老奴不及。”
关昕月则笑着摇头,道:“在启临时府中事多,生意上的事你已是多年未插手,有些生疏罢了。”
关昕月招呼溶大在旁矮凳坐下,她也做了下来,她抱了溶桑桑在怀里,怅然道:“记得当初嫁入将军府时,那时的我,除了风花雪月、琴棋书画,对俗务可谓一窍不通。连看账本也是您教的……”
溶大眼中亦是回忆之色道:“是啊,老将军走时,将军还未及弱冠。亲事也未定下,把老奴愁得!终于夫人进门,溶家终于像一个家……”
关昕月和溶大不觉红了眼睛,关昕月转头,看着小榻上的溶则,含泪笑道:“父亲本是不同意我入溶家的,可他就那么来了,带着皇帝刚下的册封圣旨,来关家提亲。”
关昕月眼中之泪终于还是未忍住,滚落下来,热泪滴在溶桑桑额头,关昕月伸手将它抹去。
溶桑桑突兀的道:“咱们不止收粮,得连谷糠一起收,那折减的谷糠多少折算些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