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栗漾下逐客令,傅凌恒不以为意,只是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不管你愿不愿意面对我,既然你已经回来了,有些事情,我们终归要谈一谈。”
这次栗漾没有再视而不见,而是扭过头看傅凌恒,嗤笑一声后,尖声问他:“谈?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
“你想为了米嘉,再次把我送到监狱里去吗?不过真可惜,他们已经认定我无罪了,你就算是想重新把我送回监狱,怕是也无济于事了!
“……”
傅凌恒眉头拢紧在一起。
栗漾虽然说不愿意和自己谈,但是她字字句句,无一不涉及曾经最不堪的过往。
就像是耻辱熔铸在他心头,是块丑陋的疤,剔不掉、剜不掉!
“这些事儿,你一定要提吗?”
栗漾反问傅凌恒,“我为什么不提?”
“……”
“不是你要和我谈的吗?怎么,不想谈?”
“……”
“如果不想谈,就滚,永远别再出现在我眼前恶心我。”
说完,栗漾就别开视线,看向窗外。
栗漾言辞间不客气,傅凌恒固然已经想到了无数的措词,可在栗漾的质问下,还是变得单薄无力。
是的,曾经这些不堪的过去,他无从解释。
是他的不理智,也是他的猜忌,还有他的不信任,粉碎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但凡,他肯听她一句解释,或许,事情就不会糟糕到无法挽回的局面。
薄唇一再嗫嚅,良久,傅凌恒哑声问:“三年未见,栗漾,你就没有什么可和我说的么?”
“……”
栗漾不傻,自是明白傅凌恒要问自己关于淏淏的事情。
只是,就算他是误会了淏淏是他们两个人的孩子,他又有什么资格问那个孩子?
当初是他不要那个孩子,也是他派杀手,要的她和孩子的命,事到如今,他来问当初那个孩子,这未免也太过可笑了!
栗漾再次转头看向傅凌恒,轻启菱唇,一字一句,字里行间,恨毒了傅凌恒。
“傅凌恒,你怎么不去死啊?”
曾经,她以为她最恨的人是蒋夫人,是那个魔鬼一样的女人把她的人生给毁了,让她成了一个傀儡,一个行尸走肉。
可后来她才发现,真正毁了她的人,是傅凌恒。
是这个男人让她连最后丁点儿生存的希望也幻灭了,以至于让她连母亲和孩子都不管不顾了,也要去赴死。
他把她逼到了用死亡来结束这一切的境地。
他才是她最恨、最恨的人啊!
“……”
傅凌恒瞧见栗漾眼底毁天灭地的痛楚和憎恨,心弦蓦然一紧。
虽然只是一个眼神,但是他却实打实、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栗漾对自己恨和远。
那不是她伪装出来的,也不是她为了膈应自己而做出来的,她是真的、真的恨毒了自己!
心情,仿若瞬间跌入谷底……
忽的,傅凌恒轻笑了一声,声音里夹杂着丝丝难掩的晦涩情绪。
“是啊,我也在想我怎么不去死啊?”
“……”
“如果我死了,亦或者把命抵给你,这样,你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恨我了?”
面对傅凌恒的自言自语,栗漾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冷笑后说:“傅凌恒,但凡你会为你做过的事情负责,我都敬你是个男人。”
“……”
“可这三年来,你活的好好的,丝毫没有为你曾经做过的事情感到忏悔,你凭什么要求我不恨你?你又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说和我谈?你做这一切之前先细想想,你配吗?”
栗漾没有撕心裂肺的控诉,亦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只是用冷漠的口吻,宣泄她的恨与怒、悲与凉。
傅凌恒被栗漾的话问的一言不发,眼里有异样情绪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