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梅琳,开门。”
叫梅琳的女人嘶了声,不紧不慢地站起来,瞥了他一眼:“你还没死啊,莱昂。”
莱昂抬手扯开斗篷,露出一头汗湿的灰发:“当然没有!可没你们这么闲!”
梅琳“呵”了声:“行。我现在就去给凯特人举报,黎明与剑的小队长回来了。”
“……”
莱昂快给这祖宗跪了,赶紧给人道歉。
梅琳这才摆了摆手,指着酒馆:“你直接进去就行,最近不查,你们在里面跳舞都行。”
莱昂:“……”妈的。
男人忍不住了,踏着步子进去把门轰的关上了。
梅琳耸了耸肩,歪着脖子坐下来,又是往背后一靠。
……
莱昂一进门,看清楚酒馆的布置,忍不住挑了挑眉:“你怎么在这。”
很小的一座酒馆,设施简陋,头发灰白的老头就站在一张缺了角的木桌子前,专心致志地看着桌面的东西,动作闲散地摆弄着。
如果莉莉安在这,估计也会感到惊讶,这老头分明就是下落不明的马戎。
马戎不说话,酒馆内顿时弥漫着一阵天机不可泄露的既视感,莱昂莫名紧张,忍不住走过去一瞧,发现那是一副牌。
——就是大陆上最通行的那种休闲纸牌。
“……”敢情那么认真是在玩牌?
这时,马戎才神色淡淡地抬起头:“这不是出了事,我跑过来一趟么。”
莱昂啧了声,拨了个椅子坐下:“魔剑呢。”
“折了,得重打……图纸也不见了,麻烦得很。”马戎啧了声,“你倒是先把那小姑娘给找到,格利特前两天不还脑子抽了跑帝都去了?”
“她在帝都。”莱昂拎了杯水,灌了口,“她们在波立维领地把人带走了。”
“这不该啊……”马戎这才抬起头,拿起了一张牌,“凯特人什么时候和索特人那边的关系那么密切了……”
莱昂一口把水灌完,哐地一声把杯子砸在桌子上:“路德不是说过吗,汀恩王国的贵族有问题。”
“啧。”马戎皱眉,“真奇怪。”
莱昂扫了他一眼:“你想到了什么?我记得那事后你回了汀恩王国,也有十多年了吧。”
“当然是养老。”马戎理直气壮,“可我谁知道会遇到那小害人精。被逼得连住的地方都没了……她这招惹事情的体质可真是传承了她父亲的。”
“你没告诉过她吗,那些事情。”
马戎翻了一个白眼:“有什么好说的,我当年也只不过是为魔剑法师的力量感兴趣。如果事情能不牵扯到那小姑娘身上,你们需要她承担点什么?”
“只要她是路德的女儿,她迟早会知道这些事情——”
“问题就在这儿。”马戎一巴掌将那张牌拍在他面前,“有人在故意引导她——路德·海德的事情都在汀恩王国消失了那么久,谁有本事做了两边的中间人,还能准确查到她的身份,我可记得,当初送她们过去的……”
莱昂的神情渐渐有些变化,可就是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外头站着个披斗篷的人。
两人的话就这么生生停下。
“许久不见。”进来的人缓缓揭下了兜帽,露出一张没有表情的脸。
莱昂说了一句:“威格。”
威格走进来,后面还跟着个人,不意外是那位叫格利特的袭击者。
“看来……结果还算是好的。”莱昂扬了扬眉毛。
“不太好,”威格却道,“我们来的时候,希尔娅瘫痪了,我估计是缇娜对莉莉安发难了。”
莱昂动作一顿,草了声:“这怎么回事?”
“嚯。”马戎却不意外,“那小姑娘的性格,能在希尔娅呆那么长时间,也差不多该做点什么了……”
莱昂喂了声:“那我们就不管了?”
“很难,现在没发把握她人在哪。”威格在位置上坐下。
“那也不能这么干看着。一直留在薇薇安尔塞,难道不是和……”莱昂的脸色渐渐凝重。
一瞬,四个人各自沉默。
“唉哟,这都怎么回事啊,死什么人了啊。”梅琳从门外进来,看着就是这幕,不禁叼着个烟斗,倚在门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四个人:“……”
“要我说,缇娜那老女人要抓首领的女儿,希尔娅怎么会瘫痪……那个恶心玩意儿,什么时候停下过。”
一语叫人清醒过来。
“莉莉安还是圣者。”这才是想起了一些什么,莱昂嘶了声。
“还是圣者?”马戎眉毛一跳,急急把牌一丢,“不行,你们得给我找到她……地下的锅炉快给我开了,快快快。”
“你的手难道是摆设吗。”莱昂呸了他一声。
“我!六十多!还得跑牛头海湾给你们擦屁股——我提点要求怎么了?!”马戎咆哮着,然而那一巴掌将东西掀起来的气势完全没有六十岁该有的觉悟。
“我还得去薇薇安尔塞查情况呢——”
马戎也呸:“你那点法术就是送,去个屁你去。”
莱昂:“……”
“我回去看看。”威格开口,口气仍是冷,不受他们半点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