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叶昕在童爷爷的坟墓前献上一束捧花。
四月的清风拂起四周柳树的枝条,卷起氤氲在空气中的春意,阳光柔和洒落,透过仲春之季还未形成的枝繁叶茂,在地上画出许许多多个光晕的投影。今天天气正好,死者的亡魂沉睡于此,一如往日般宁静,偶尔能听到布谷鸟或远或近的啼鸣。
叶昕穿着白色的内衬灰色的外衣,黑色的长卷发披在身后,犹如墨色的波浪倾泻翻涌。她把一束白花放在童爷爷的墓前,久久凝视着那张灰色的照片。
童爷爷走了,他是带着笑容离开的。
“叶昕,这五年来谢谢你。”
童佳站在叶昕身边,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说:“爷爷人生最后的这五年,他很幸福。”
“该说谢谢的是我,你和爷爷帮我太多了,如果没有你们,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是生是死都还是未知数。”
叶昕转头看向童佳,说:“姐姐,我没想到我真的会活下来,而且因为有你和爷爷陪我,这五年我并没有孤独。”
童佳顿了顿,说:“叶昕,我知道你的心里一直放不下那个人,你现在是准备回国找他吗?”
“是啊,我打算回去赎罪呢。”叶昕扯开一抹苦笑,扭头看向东方,眸光拉长,喃喃道:“他……应该不想再见到我了吧,毕竟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我想回去看看,看他过得好不好,如果他身边有了别人,我就悄悄离开;如果他还是一个人——”
叶昕看着童佳的眼睛,眼睛里闪烁着光亮,露出一抹似阳光般的笑容,说:“如果他还是一个人,那我就再厚脸皮一回,缠上他。”
童佳挑挑眉,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说:“我看好你哦。有困难可以随时联系我,我是你姐姐,永远是你姐姐。”
*
“将军。”
江临用自己的车干掉了对方阵营的帅,赵医生苦恼地叹了一口气,说:“你这孩子真没眼力价,也不知道让着点老头子我。”
江临淡淡一笑,说:“要是我真让着您,您又该埋怨我小瞧您。”
“小伙子别太得意,年轻气盛容易栽跟头。”
“老师教训的对。不过您不用担心,我心里那杆秤很稳。”
赵医生盯着江临看了一会儿,慈祥渐渐爬上他的双眼,驱散了他原本那副严肃沉闷之气,不像当初在医院那副老古板模样。
他三年前退休了,虽然离了职,但与江临的联系一直没断。他把江临当做优秀的后辈培养,一直是江临科研上和精神上的导师,在江临读研期间帮了他不少;江临也不负所望,大学毕业之前就做出了让医学界瞠目结舌的成果,读研期间更是研究成果累累,在学术方面和临床方面都是出类拔萃的人才。
江临现在是一名正式的内科医生,就职于H市的某家私立医院。他得空便会来赵医生家里坐坐,陪他下下棋,聊聊医院的事,两人的关系既是师徒情,又是忘年交。
“最近过得怎么样?”赵医生问。
“一如既往,医院、研究院和家三点一线。”
“交女朋友了吗?”
“……”江临没说话,默默摇了摇头。
“你都二十七了,怎么还不找女朋友?想打光棍到什么时候?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儿子都会打酱油了。”
“我觉得独居生活挺好的,一个人清静,能专心工作和做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