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可能是睡过头了”,说罢,男子微微踮起脚来,从树上折下了一枝花,递给了王箬,好像是在讨好她似的。
王箬接过那满是繁花的花枝,抬起头来想认真的看看这个人的脸,却发现无论她怎么努力的睁大双眼,这人的面庞,好像总是有一层淡淡的薄雾,怎么看都看不清。
王箬放弃了,看不清就看不清吧,总比一直没出现过的好:“我还以为,你是不愿意见我呢。”
男子在王箬身旁坐下后,笑言道:“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还是那么得理不饶人。”
“我一向端庄自持,说话有理有据”,说话间,王箬从花枝上摘下一朵艳丽的桃花,亲手别在了男子的发间。
男子轻轻握住她擦过发间的手,带着丝调侃的意味问道:“你说,这场梦,什么时候才会醒呢?”
王箬笑着摇了摇头:“谁知道呢。不过,这是你走了之后,我第一次梦到你。”
男子将王箬揽入怀中,好似也和她一般,哪怕知道已无再见的可能,哪怕只是在梦中,也要努力珍惜着相聚的时光:“怎么办,突然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王箬闭着眼安静的躺在男子的怀中,本想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待上一会,也不知怎么地,却是不由自主的说道:“随便什么都好,再陪我喝一杯吧。”
这个出现在王箬梦中看不清面容的男子,是她的师父,是她的朋友,亦是她的夫君。年纪相仿的二人陡然之间成为师徒冤家,便是因酒结缘。
他们二人的故事,要说起来,虽然不算长篇,但怎么也能说是个中篇故事了。对于江灵,说实话,这么多年过去了,王箬脑海中关于这个人的许多事情都已经想不起来了,比如,他欺负自己的事情。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只觉得这个人一天到晚的这么久这么叨叨;分开后才明白,那些平平淡淡的生活,再回想起来,却是最有滋味的时候。
王箬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酒量见长还是在梦中的酒,醉不了人,二人对坐这喝了一地的酒壶后,王箬有些自嘲的说道:“要不是亲眼见到在我怀中没了气息,这些年在琉璃洞中不辩日月,我还真以为你只是出去游玩,没有归家呢。”
梦中的江灵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儿看着她。王箬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她知道,这个人此刻,脸上一定挂着一抹和昔日里一样令人温暖的笑。
江灵脸上的笑意越浓,王箬仰头将壶中似有似无的酒一饮而尽:“天亮了,梦,也要散了。”
……唐宸难得睡了一个安稳觉后,醒来的时候瞧天色还早,让连心帮她换了一身鲜亮的衣衫,又仔仔细细的梳好了发髻,戴上他最喜欢的梅花簪,便和往常一样,准备去王砚舟的房中帮他梳洗。
唐宸走在前面轻手轻脚的推开了房门生怕惊扰到王砚舟,可等她进屋一看,原本该昏睡在床榻上的人却是不见了踪影。床榻上已经是一片冰凉,看来,人已经不见了有一会了。
“人,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