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忠跟着这个人出来的时候,还抱了一丝侥幸,想着这儿离南越的营地不远了,说不定是皇甫家的人,可侥幸也终究只是侥幸而已。夏侯清早就想了结他了,只是没想到是现在罢了。只是,有件事情他有些不明白,“……若要杀我,方才就可动手,为什么还要把我引出来”。
云鹤答道,“原本是要动手的,不过瞧你对零花似乎还不错,就再给你一些喘息的时间罢了”。
皇甫忠轻笑了一声后,展颜问道:“如此看来,我今天是非死不可了?”
云鹤衣袖一挥,一把带着寒光的利剑,哪怕在漆黑的夜中,也能散发出凛冽的光芒:“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放心,看在零花的面子上,我会用最快的速度了解你,不会让你感受到一丝痛苦的。”
皇甫忠微微一愣,此人口中提起了零花,看来和夏侯清那个隐藏在背后的神秘伙伴有说不清的关系。今夜左右是跑不掉的了,既然他看在自己对零花还不错的份上能给自己多上一丝喘息的机会,那应该也不介意自己用零花来拜托他一件小事吧:“阁下,看在零花的份上,不知可否帮我一个忙?”
云鹤闻言差点没笑出声来,皇甫忠也不算笨,居然还想到反过来用零花来跟自己谈条件,不过,听他说一句倒也没什么,最后帮不帮,那就说不一定了,“将死之人,再给一几句话的时间也无妨”。
皇甫忠长舒了一口气后,被乌云掩盖的光华,在天地流转之下,缓缓现身。一道皎洁的月光,就这样平等温柔的洒在了这个满身罪孽的年轻人身上。皇甫忠伸出手来,试图抓住一丝光华,“我死后,请将我的死讯告诉皇甫家,其余的,也不必了”。
云鹤紧握着剑柄的手微微一动,“我还以为是什么事,这事简单,我应下了。你,也别觉得自己死得冤枉,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不过都是因果报应罢了。严格算起来,能这样死去,你已经不亏了”。
皇甫忠仰起头来看着天上那轮残月,不知为何,先前一直惧怕着死亡,也知道仅凭一死是没办法洗清他这一身的罪孽的,可到了此刻心中却是说不出的畅快,是因为终于要解脱了吗,“是啊,和被我害死,还有那些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无辜人来说,这点惩罚已经很轻了,动手吧”。
“再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一件事吧,夏侯清其实早就知道生息蛊有问题了。一直不处置你,只不过是想用你稳住南越和清凉谷的奸细罢了”,话音方落,一道寒光在皇甫忠的面前闪过,不等皇甫忠反应过来,死亡就这样喑哑的带走了他的一切。
在云鹤处理皇甫忠的时候,夏侯清原本是在营帐中看着从马车上取回来的青铜鼎的,看着看着,他的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些,似乎被自己遗忘了很久很久的事情。这一段记忆,趋势着他走到了夏侯淳的营帐前。
原本夏侯清没打算进去,可想起先前王五的事情,还是忍不住想进去看看他。等夏侯清入账的时候,夏侯淳就好像什么都没察觉到一样的看着烛火发呆。
夏侯清不由得摇了摇头,要是现在进来的人不是他而是杀手,那夏侯淳现在说不定就已经是人家的剑下亡魂了:“怎么了,一脸心事,在想什么呢?”